能登小势在六月初办理了出院手续,她已经完全恢复了jīng神,撸撸袖子准备重开哈子食堂。大神也辞了几份小时工,总算是凑到了足够时间,下午晚上能来帮忙。
不过在开店之前,几人要先费点气力把能登送回家去。厉柯严好人做到底,又请了半天假,把能登的东西全都帮着搬上了自己的车。
能登就住在哈子食堂的二楼,每天晚十点打烊,早九点开门。她和几位菜贩ròu贩都有约定,下了早市之后他们会把留给能登的菜拉过来。也不知她哪来的魅力,这几位贩子朋友从没毁过约。
他们也听说能登出院了,各自兴冲冲,拎着慰问品来看能登。不过这会儿几人都忙着帮能登搬东西,没法招呼,就开了店门让他们把东西先放桌上。一时间小街上热闹非凡,陆柏乔扶能登上了楼,站在窗户边往下看,缓缓叹了口气。
厉柯严穿着白衬衫,此刻满头是汗,他把领带拉松了往前胸的口袋里一塞,正把几个环保袋从车里拎出来。
陆柏乔就这么看着他,心底里升腾起一股暖和的qíng愫。
这个人,要是喜欢自己,那该有多好。
能登站在后方,抱住双臂,也看着他。
这两人怎么就不能开诚相待,互相坦白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是,暗恋很甜也很好玩,尝起来就像加了朱古力的跳跳糖,让人心儿砰砰跳,还有一点苦涩的甘醇,但毕竟是小孩儿的玩意,吃多就没劲了。本来这种qíng感就像夜晚刚划亮的火苗,闪耀,跳动,却依然是很脆弱的东西。
烧不起来就会灭掉,夜晚的风很凉。
陆柏乔还在发呆,内心的塞子被拔开,一时间收不住。其实他隐约也能感觉到,最近厉柯严的不大对劲。他甚至都不怼自己了,还时常露出微笑,看得陆柏乔毛骨悚然。
……老厉这示好的方式还得改改。其他无辜路人纷纷心想。
刚搬完东西,厉柯严接过久留子递过来的毛巾擦擦汗,口袋里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起来。他胡乱抹掉脑门的汗珠,掏出手机接听。
“喂?我还在外面,是什么急事吗?”久留子倒了杯冰柠檬水,拿在手里等他接完电话,厉柯严拿过杯子,示意她不用站着,自己去忙就行。
“什么?什么qíng况?”
陆柏乔站在不锈钢的栅栏旁,眼瞧着厉柯严表qíng变了。
“周夏农被告了??”
陆柏乔听得真切,但他不敢相信,还在心里反复确认这句话是“周夏农被告了”,而不是“周夏农被告白了”。
厉柯严拜托陆柏乔给能登搭把手,打扫卫生清洗被褥,并协助久留子照看孩子,自己则一口喝gān了柠檬水,坐进车里马不停蹄地赶回九院。
周夏农和他一个科室,有时候还会互相担当助手。虽然两人关系算不上好,但平日里也一起cha科打诨了不少时间。
一位肝癌患者的术后恢复不良,家属看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忍不住闹上门来,要医院赔钱给说法。
赔钱给说法,这没问题啊,大家拿手术同意书出来对质就好。但等实习医生把文书拿过来一看,大家就发现问题了。
手术同意书上,怎么没有签名??
没有签名,那就算擅自给病人开了刀,上法庭一告一个准,赔偿道歉辞职一样都逃不了。厉柯严明白这里面的来去,很为周夏农担心。
陆柏乔给孙姣莓去了条天信,想问问qíng况。孙姣莓还没爬到妇科主任,但和一帮子主任关系都不错,或者说其实她和谁关系都不错。只要医院里没她的qíng敌的话。
十多分钟后孙姣莓的短信回来了,让他等等,晚上应该就能查出来,化验科已经腾开了三个人在做检查了。
能登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就问他要不要也去医院。陆柏乔摇摇头:“没事,厉柯严过去就行了。我还是在这里帮小势姐gān活,不然请了半天假也làng费了。”
他拿起衣架准备去把洗衣机里的衣物晾到衣架上,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
能登坐在躺椅上,突然开口对他说话。
“小乔,厉柯严他喜欢你,你知道吧。”
“Bia叽!”陆柏乔一个不慎,滑倒在地。
他吃疼得紧,嘴里“嘶嘶嘶”直叫唤,揉着屁股爬起来。
“哎,姐啊,这玩笑可开不起!您这说什么呢!”他忙往脸上堆笑,十分勉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