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咱们靠边停,我先瞅瞅能让你鼎力推荐的才子是何手笔?”
他倒是比我还心急,但正合我意。停下车,从包里取出林羽石的曲子,上边还有我“填的”词。
寒夜拿住细细端详一遍点头道:“是好曲,相当有水平!”
“那词呢?”我迫不及待地询问自己的“成就”。
寒夜笑笑道:“你认识的才子还真不少,词也很好,但这词和曲不是出自同一人手吧?”
这他都看出来,神了!我点点头。
“一定要给我介绍你这两位才子朋友认识。”
我说:“石头肯定会介绍给你,可这词的作者……就算了吧。”
“为什么?”
“因为……”我红了脸,还是做不到恬不知耻的地步。
他似乎看出什么,笑道:“你写的?”然后他摇摇头。“如果是你写的,那说明以前我对你还不够了解。这词虽好,雕琢jīng细,但雕琢的痕迹太浓,文辞压过了意境,有些矫揉造作了,不合你的xing格。”
天哪,短短几句歌词,他都可以分析出一个人的xing格,我在他眼中必然是透明的。我以后还有撒谎的空间吗?
“如果你有这首歌词的版权,我们不妨采用。”他收起纸来。
我摇头:“不,算了。”我发誓,再也不盗版别人的东西,哪怕是人家后世才有,现在还没创造出来的。
我跟着寒夜骑自行车从北门进去,差不多穿过半个韩乐翔,到了一个大房子门口。我没来过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放下自行车,寒夜推门进去,我跟着进去。一个空旷的大屋子,放着一架钢琴,墙边摆着几双舞蹈鞋,看来是间舞蹈室。
寒夜打开钢琴盖,放好林羽石的乐谱,试了试音,然后一曲流水般的曲子从他手中滑出。我甚至忘了去品听优美的乐曲,只顾看他弹琴。他居然会弹钢琴。还弹得那么好,虽然我不懂怎样是弹得好,但只看他娴熟的指法,就猜测他肯定弹得好。
陶醉在他灵活的手指间,忘了去听曲子。一曲完了,我还痴迷。
“好曲!”寒夜由衷赞叹,“只是不知道作曲者为何如此压抑?”
林羽石很压抑?我虽自称他的铁哥们儿,可从来没有关心他的内心世界,侯羽箭说他被中央音乐学院开除过,他心里还埋着什么?
“刚才调起高了,我放低半度试试。”寒夜重又开始。
高了?我真的是侯羽箭说的音盲,什么都没听出来。
他弹第二遍的时候,我才顾得去体会曲调的美,除了美、动听,我说不上什么来。
又弹一遍,钢琴的震动停止,我才听到旁边的人鼓掌叫好:“好曲!寒夜,这么好的曲子,怎么舍不得拿出来给我听听啊?”
我扭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多了一个人。他个子不太高,比我多不了两厘米。身材偏瘦,留着八字胡,这样让他开起来可能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我想他应该在三十四五岁上下。
寒夜笑道:“这不是把好曲给你送来了吗?”
八字胡道:“没想到寒夜最近心境如此淡雅,居然作起曲来。”
“这可不是我写的,是另有高人。”
八字胡看向我。吓得我忙摇头,我这音盲,更没那种天份。
寒夜介绍道:“商悲语,我们韩乐翔的音乐总监。这位是薛之雪。”
商悲语?伤悲语?这名字听起来惨呼惨呼的,这人长得样子也很惨呼惨呼的,衣服也很随意,一件有点皱的长袖上衣,普通的黑裤子,而且脚上穿着一双布鞋。若不知身份,看他就是挫男一个。但我还是很恭敬地道:“商总监。”
他寒暄地说了句:“久仰。”就推开寒夜,自己弹奏起来。
我刚刚认为寒夜弹得就行云流水了,现在看看他的弹奏,我不会形容了,更加娴熟柔滑,好像琴键就是他手的一部分,他不是在弹钢琴,而是在活动自己的手指。或许他的弹奏里已经加入更多修饰和伴奏,但我是不懂的。
一曲完毕,商悲语感叹道:“一定要认识这位作者,很久没有这么好的音乐了。”
寒夜笑道:“你不是要四大皆空,看破红尘吗?怎么一首曲子就要又留在红尘中了?”
“那是两码事,寒夜,这位作者你可一定要给我介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