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电话响了,隔壁的号码。
“您好寒总。”我恭敬地程式化地道。
“邻居啊,好久不见你,最近忙啥呢?”他故意学我偶尔不小心蹦出的北方方言,那么诙谐。我们的办公室是邻居。
我撇撇嘴,他或许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我作为他的助理,只顾忙自己的事qíng,好几天不见他、不去他办公室,更不要说处理他jiāo代的事qíng,我必须检讨事态的严重xing。
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立刻去他办公室。
敲门,推门。进门,他正在冲速溶咖啡。我和他都不喜欢和这种东西的。
“寒总,最近……我做得不好,请您责罚。”我低头认错。
他笑笑道:“就怕你多心,就是多心了。你不是做得不好,是做得太好了,知道吗?”
“可是……”
“请坐,尝尝我冲的咖啡怎么样?”
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他将冲好的一杯推给我。我们一起端起杯子,一起品尝苦涩,他也不加糖。
我的舌根都发苦了,他还满脸愉悦。
“什么时候开庆功会啊?”
“我也没什么功劳,就想自己掏钱请我们工作室的同事们吃顿饭。”
“真是个好孩子,一点儿骄傲qíng绪都没有。什么时候请大家,记得多加把椅子,我也凑凑热闹。”他笑笑道。
我知道他这是要亲自给我们庆功,在韩乐翔,寒夜能亲自参加的庆祝并不是很多,虽然他会关注每个人的进步,但他是用制度来关注的,他不可能把公司几万人个个都记住。我有些担心,担心公司内部的争风吃醋,说寒夜偏袒我,因为这种谣言早已经在散播,但迫于寒夜对我的“厚爱”,只是在暗处潜滋暗长。
所以我结结巴巴道:“您……您也要去……”
“你是以私人身份请的,我是以私人身份参加的。总不能因为我是老总,就连朋友也不能有了吧?”
“那个,当然,欢迎。”事已至此,只能如此。
他咽下一口咖啡道:“思美顿集团并购了芙蓉娱乐。”
我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件事qíng。
“你怎么看?”
“是思美顿进军娱乐行业的信号。恐怕要有一场恶战。”
他点头道:“你怎么看思美顿的意图?”
“来者不善,他们充满仇恨,不惜恶意竞争。但他们缺少经验和演艺人才,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挖人。而吴氏家族不同于荣氏集团,无论实业还是投机方面,均是人才济济,吴家对后代的教育应该是个成功的典范,而我认为,其中最yīn险jian诈的当推正在美国学习的第四代里的吴磊,这人智谋齐备,只是小小年纪,心就坏透了。”
寒夜笑笑说:“人的好坏是因为你站的立场不同,如果你站在吴磊的立场,你会认为我坏透了,比阎王爷还让人恐怖厌恶。”
我扑哧笑了,他很清楚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嘛。
他看着我,眼睛里有一些我无法懂的东西。似乎牵扯不清,说道:“吴家第四代都要控权了,我寒夜却依然人丁单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对一个不能生育的男人,他的确后继无人,jīng脉到他这里断绝,前有古人,但后无来者,他凄凉孤独地守着梦想中的亲qíng,也将在凄凉孤独中带着幻觉离开。
“如果我亲自和吴磊jiāo锋,人们会说我欺负小辈,所以这一仗,由你来挂帅。”
我愣了一下,商场上还有这种规则吗?寒夜把自己归为比吴磊长一辈,莫非他真与吴家有血脉关系?我心思游移,忽略了他后半句话。
“小雪,我将不再兼任韩乐翔传媒的总经理,你准备一下接手吧。”
“不,”我下意识地反对,“不行,我……我怕……不能胜任。”
“没有人比你更能胜任,你不相信自己,但还不相信我的眼光吗?”他举起咖啡杯和我手里的杯子碰了碰,然后一口气将剩下的喝jīng光。
我也端起杯子将苦涩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一直延续到胃里,然后逐渐蔓延,我的全身都变得苦涩不堪。
韩乐翔传媒的总经理一职,除了曾经让侯羽箭担任过短暂的一段外,全部是党寒夜亲自兼任。因为他对电影的钟爱,传媒被认为是韩乐祥集团的嫡长子,传媒高层的任何变动都会格外引人注目,所以当董事会宣布党寒夜卸任,我接任时,几乎引起一场轩辕大*,不但在集团内部,在世界范围内的娱乐圈都引起一些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