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虽然跟我吵闹,但再没有把我和寒夜扯在一起开玩笑了,可是无论大家开不开我们的玩笑,我都已经成为大家眼里的爱qíng傻瓜。
别人在抢ròu的时候,寒夜悄悄对我说:“小雪,你过来一点。”
我心里狐疑,做什么?你可是个有妇之夫,我不想离你近了再被人取笑。但还是向他身旁靠了靠,他将嘴凑在我耳边道:“我箱子里有女孩子用的东西。”说完立刻坐好,与我保持距离。
什么意思?你箱子里有女孩子用的东西你还好意思告诉我?你……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赶忙低头看自己,裤子上已经有一片血迹,好在我穿着沙土色迷彩服,不太明显。只顾打láng,把老朋友忘了,如果不是党寒夜提醒,我该丢多大人啊?可是这样也够丢人了,他肯定看到了。
我趁人不注意,赶忙去车上找到他的箱子,搬下来,打开,果然在最底层找到了两包卫生巾。而且就是我用的那个牌子。向窗外望望,他在和大家一起烤ròu。
我迅速将东西拿出,放进自己包里。脸红心跳地找了一条裤子,到车外的帐篷里换了。一边狐疑,他怎么会准备卫生巾?当然不是他自己用,给剧组的女工作人员用?那他这个导演也太体贴,太变态了。可为什么偏偏是我用的牌子?正确的答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这里一周的拍摄相当辛苦,沙尘大风烈日是正常qíng况,缺水是最大的敌人,我们的给水车晚到了一天,差点把我们渴死。最大的安慰是我们按期完成拍摄任务,有些场景,寒夜完全jiāo给我处理,看来他是真要把我培养成为寒氏风格的接替人。
晚上睡在帐篷里,半夜常常会听到莫名其妙的叫声,吓得我们逃回车里。有一次听到一种呜呜的声音,大家仓皇逃进车里,寒夜开玩笑道:“沙漠是一个被心爱女孩抛弃的粗犷男人,这是沙漠在半夜偷偷哭泣。”
我说:“因为他心爱的女孩抛弃了他,所以他就吞噬了很多经过沙漠的人的生命,他是在报复。”
最辛苦的还是他们男人们,白天工作,晚上加班。睡了觉还要轮流站岗放哨。寒夜受了伤,大家不让他再站岗,但他不答应,说不碍事,并且最后算下来,他值的夜岗最多。
在这里拍摄的最后一个晚上,我睡到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就爬起来出了帐篷。
星垂平野、苍茫暮色,远处,一个人。一杆枪,挺立于天地之间,熟悉挺拔的身影,背对着我,瞭望着远处的沙漠。
我向着他的背影走去,脚下沙地绵软,几乎听不到我的脚步声。我默默站在他身后,感受他的气息。
“怎么不睡了?”他没有回头。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不知道我在身后,刚刚还想吓他一下来着。
“我睡不着了,替你站一会儿岗,你回去睡会儿吧。”我狡辩道。
他转过身来笑了笑道:“小雪,你是觉得我们韩乐翔男人都死光了怎么着?”某些时候,他的大男人主义还是很qiáng烈的。
“不是的,你受伤了,反正我也睡不着。”
“我的伤已经好了。”他坐下,我跟着坐在他旁边。我们一起抬头仰望满天繁星,一阵很长很长的沉默。
“小雪,当年,为什么要去海都打工?”
为什么去海都?还得从前世说起,但我不能告诉他。“因为,我毕业后没有分配工作,海都是个大城市,就业机会多,就去了。”事实也是这样。
他释然地笑笑:“好像,我们很有缘分。”
不是有缘分,是有缘无分。我没有说话,我能说什么?
“小雪,其实很多事qíng,确实不该太偏执了,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并不适用所有时候。”他悠悠然说道。
我知道,他是在告诉我,不要再暗恋他了,他不爱我,永远都不爱,无论我怎么爱。他都不为所动的。
“那晚,你负气向沙漠深处走,我就想跟着,只要你心里痛快。小雪,我可以陪你死,但我不能陪你活着,你明白吗?”他咬了咬下唇,抬头望天,不让那泊我看到的湖水溢出来。
我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我凭什么明白?你直接告诉我,我是个一点儿都不可爱的女人多直接,多明了!何况,我已经不想爱你了,不想要爱qíng了,我想一个人活着,我想追逐天边的流星,追逐小时候的梦想。你陪谁活着,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