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很是忙活了一阵子,才被王子谦的妈妈拉着进了屋,王奶奶拉住我在她旁边,然后拿着一盘糖让我吃,我说谢谢奶奶,然后接过糖放下,可是老太太又端起来,非让我吃,我心里苦笑。莫非真要让我吃一颗才罢休?人莫非真是越老越怪?我演出很喜欢的样子,取一颗软糖剥开放嘴里。然后老太太咧着嘴笑了,摸着我的脸说:“真好看,就像我年轻时一样。”然后一群人附和着讲奶奶年轻时怎么漂亮。
一位大约三十八九岁的漂亮贵妇人给奶奶捧上一杯热茶道:“妈,您一直说我们几个儿媳妇没有一个像您年轻的时候,薛小姐一来您就说像您,这下您可找到接替人了。”
这话无论语气还是内容,都是在恭维,但我却隐隐嗅到了豪门家族内部争斗的火药味,也难怪王太太肯接纳我,作为长孙,王子谦不娶个女qiáng人,确实难以震慑这个家族的各股势力。
这个女人应该是王子谦五叔王建义的太太,俗话说天下老子偏小子,看形势,我可以肯定,在所有儿媳妇中,这位五太太是最讨老太太喜欢的,人家年轻漂亮,嘴又甜,自然会比其貌不扬的王子谦妈妈受老人喜欢。
我对老太太甜甜地笑道:“奶奶,我和子谦跟你准备了一份寿礼,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王子谦趁机将礼物捧过来。我接过来,帮着老太太打开。
“苏绣!”老太太的激动地道,“还是牡丹图案!我最喜欢的就是苏绣的牡丹了,年轻的时候因为这个,你爷爷骂过我一次,我就再也没敢提过,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敢买过这家作坊的苏绣,也没敢跟人提过……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穿这个吗?”看来老太太是真激动了。
我笑笑:“当然能了,您看这图案色彩。稳重高贵,是子谦专门去了一趟杭州,专门为您定制的,来的时候,他还跟我说怕您不喜欢呢。”
“喜欢,喜欢。”她一手摸着牡丹图案,一手招来王子谦,王子谦蹲在她旁边,她摸着他的头道,“我的乖孙子!”
我心里想,王子谦这份礼物是送响了,只不过,大厅里投过来的笑盈盈的目光里,隐藏的可不都是善意。豪门,这是真正的豪门,如果偶尔让我过来客串一下角色,我还可以演得过去,要天天跟这些人生活在一起勾斗,还不如回家陪我父母种地养菜。
老太太也送了我一份见面礼,一个她自己珍藏的老式的金镯子,这没准儿是她当年的陪嫁,但说实话,我对首饰从不感冒,如果是作为投资的话,我会从一个商人的角度考虑它升值的空间,但要作为女孩子的装饰品,嘿嘿,我嫌拿着麻烦。
但是,我必须演成恭敬地欢喜地收下,等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塞给王子谦,让他替我收着。
然后,王子谦带我参观了爷爷家,然后是午宴,按中国传统,一gān众孙子孙女儿为老太太献寿桃,下午。王子谦带着我和他的贵族兄弟姐妹们去打棒球,晚餐,按西方方式为老太太点蜡烛唱生日歌,饭后是晚间舞会。
我第一支舞是陪王子谦跳的,第二支陪他一个早就预约的弟弟跳,第三支,王子谦的四叔王建仁,金盛的董事局主席居然邀请我跳一支。
我虽然不qíng愿,但硬着头皮陪他跳。
我一直演出矜持的样子,不泄露自己真实的表qíng。
王建仁笑笑道:“薛小姐,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意想不到的人,过去,我实在是太过低估你的能力了,轻敌必然导致失误,古圣先贤的话我真不该不听。”
我笑笑道:“王总多虑了,古圣先贤还说过,过犹不及。糙木皆兵会导致神经过敏的。”
“但把兵视作糙木,更是不该犯的错误。”
“您把兵当成糙木了?”
“没有。”
然后我们相对笑笑。豪门,真不是普通人能待下去的地方。
晚上,王子谦送我回家的车上。
“小雪,怎么不说话?”他笑笑问我。
我轻轻叹口气道:“我发过誓,不做豪门梦的。”
他开心地笑了一下,伸过手摸摸我的头道:“不用做豪门梦,直接嫁豪门就可以了。”
我笑笑,他的话犯了一个普通逻辑错误。
车停在我家楼下,我们都没有立刻下车,停了大约一两分钟,我伸手去解安全带,他的手正好也伸过来帮我解,然后,我的手就被他抓住。好吧,你帮我解吧,我想收回手来,可是却被他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