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衣服出了门,党寒夜居然在院子里烧水。
“醒了?”他温柔一笑。
“哦。”我拉拉衣领,掩盖住脖子上被他啃咬的紫斑,“谁在房顶?”
“嫂子。是我们,没有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吧?”飞鱼从房檐上探下头笑嘻嘻地说。
我恨得咬牙切齿,这么快找来,莫非怕我把党寒夜拐跑了?
然后听到小五他们在房顶说话:“那颗是我的,那边树枝顶还有……”原来在房顶摘枣吃。
小阿姨、二婶、还有好几个邻居都来了,叫我们去吃饭,如果只有我和寒夜就好说了,可是现在又加上四个壮汉,去人家家里吃饭太过分了,我推说不用了。
他们四个人一边吃着枣一边从梯子上滑下来。
邻居大嫂打量一番这五个陌生男人,最后问:“小雪,究竟哪个是你对象啊?”
猴子挺身而出,凑过去道:“大姐,你看我们五个哪个是?”
大嫂看了看他道:“反正肯定不是你,我们小雪眼光不会这么差。”
我没忍住笑喷了,飞鱼痛快地大笑道:“猴子,我认为这位大嫂的评价十分中肯。”
猴子抓头挠而道:“不会吧大姐,你看我,”然后挺直瘦瘦的身板,“玉树临风、潇洒多qíng、相貌堂堂,小雪看上我眼光怎么就成差了?她这叫慧眼识英雄!”
飞鱼道:“你那叫豆芽临风、洒水泡豆芽、相貌嘛,嘿嘿,猥亵……”
猴子急得对飞鱼下了手,两人追逐打闹又上了房。
大嫂看着我疑惑地问道:“小雪,那个……真是你男朋友?”
党寒夜站到我旁边,颔首笑笑说:“各位嫂子、婶婶,你们好。我是小雪的男朋友寒夜,谢谢大家关心小雪。”
大嫂整整注视了寒夜一分钟才说:“这个……还不错,可是你头发怎么白了?你是个大导演?”
“以前做过导演,现在洗手不gān了。我的头发是少白头。”
我忍不住笑,四十岁有了白头发也叫少白头!
“洗手不gān了……”然后我这些乡里姨婆们开始围着党寒夜问一些我都不知如何作答的问题。
“导演是gān什么的啊?”“电视上男的跟女的是真亲嘴啊?”“都说导演跟女明星好……”
不得不佩服党寒夜,对付女人很有一套,无论是贵族名门的女人还是乡里姨婆,他都能应付得游刃有余。
在二婶家吃过早饭,坐着小五他们开来的姐姐家的车回到县城。家里人都在家具城,我们直接过去。
大姐问我:“小雪,听说寒夜写的字好,你姐夫想请他给咱们的家具城题写名字,你问问行吗?”
我扭头看寒夜,他豪慡地道:“当然行了,笔墨伺候。”然后举了举胳膊笑道,“只是很久没有提笔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写字?”
我说:“要不,我先给你拿点纸练习练习?”
爸爸早就准备好纸笔,我才想起,曾答应爸爸向他讨副墨宝的,就今天吧:“寒夜。你帮我爸爸也写一副字画吧?”
“好啊,只是,爸爸不要嫌我写的难看。”
我爸爸不太会应付,有些结巴地道:“不不不,不会……”其实我认为他想说你写得很棒。
家具店现成的大桌子,铺上宣纸,我帮他研磨,其实是现成的那种墨汁,就是倒出来就可以了。我递笔给他,所有人都过来围观,包括店里的导购和来看家具的顾客。
寒夜拿笔沾饱了墨汁,提笔在纸上晃了晃,停下看我:“写什么呀?”
众人笑翻,看他有模有样的提笔,都以为要动笔了,原来还不知道写什么。
二姐夫说:“就写‘宏业家具城’几个字吧,然后送到广告公司让他们照样做出来,把外面那几个字换下来,真迹就装裱一下,挂在店里。”
听姐夫说“真迹”,可把我笑坏了,好像在说唐伯虎的真迹,很宝贵似的。
寒夜提笔挥洒,一气呵成,五个字刚健洒脱,连我爸爸都忍不住叫好,妈妈叫好那是纯属跟着起哄,她哪里知道字好坏。
我和二姐将字抬到其它桌子上凉起来,爸爸看着还忍不住“啧啧”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