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文睿耸肩,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睛颇为明亮,“福大命大。”
“跟紧我,小心点。”祖天戈伸手敲了敲文睿的头盔,示意对方提高警惕。根据之前的约定,祖天戈断定张涵与罗子山正以第二条路线向中国边境转移。偌大的原始雨林,偷袭者竟能找到他们,这qíng况可真匪夷所思。
小心翼翼地前进,再次停下后,天已大亮。尽管ròu眼所见依旧昏暗,但笼罩着薄雾的雨林已然重现生机。藤蔓枝叶被露水滋润,青翠yù滴,在头顶jiāo织成巨大的绿色拱桥,兰花寄生在自然下垂的藤蔓上,恰似轻摆的花帘。
祖天戈与文睿蹲在老榕树底部巨大的树dòng里,前面是半人高的鸭跖糙。“休息前确定了很多次,周围没人,也够隐蔽,为什么……”文睿问出了祖天戈心中的疑惑。
“这种地形,想追踪很难,除非用GPS定位。”祖天戈回答。
文睿一顿,表qíng严肃,“张涵检查过,裴喆身上没有任何会被追踪的物品。”
“那就是我们运气不够好。”祖天戈笑。
文睿嘁了声,嘀咕,“不可能。”
祖天戈想了想,突然说:“张涵检查毒品没有?”
“检查了背包。”文睿愣了下,“你说一包一包撕开来检查?”
祖天戈不置可否,不过那里有几百包,张涵哪来的美国时间。还有一种可能,祖天戈微笑,“如果真有定位装置,或许不在身上,有什么是裴喆一直携带,绝不会丢弃的东西?”
“砍刀。”文睿斩钉截铁地回答,“砍刀的木柄,他那把砍刀的木柄做工很讲究。”
“是望天树。”祖天戈眨了眨眼睛,取下腰间的水壶递给文睿。再次通讯,对方杳无音讯,利用北斗即时通讯出现这种qíng况,要么通讯器故障了,要么通讯器被彻底破坏了。这三个小时,雨林里没有枪声,文睿含了口水看地图,推测张涵与罗子山在顺利的qíng况下离国境线还有多远。祖天戈却凑过来,伸出舌头卷走他嘴边的一粒水珠,湿热苏麻的感觉立刻游走全身,文睿扭头瞪着祖天戈,顺手泼了他一脸水。
祖天戈摊手,鼻尖还挂着水珠,“我就是想不làng费,你现在给我làng费了多少,啧啧。”
文睿把水壶扔回祖天戈,有些恨恨地说:“发qíng也要挑时间和地点。”瞅着祖天戈痞子流氓式的笑容,文睿微晕,现在这qíng况不太正常,似乎某种程度上,自己默许了祖天戈的许多行为。文睿低头沉思的瞬间,祖天戈温柔地注视着对方,手却端起了突击步枪。
“走。”他说。
接下来的路不好走,特种兵改行清道夫,一把砍刀挥舞得出神入化。祖天戈洋洋得意,说这是砍刀神功,文睿跟在身后警戒,不想搭理他。祖天戈虽在笑,但依然打起十二万分的jīng神,行至一条小溪边,他弯腰灌满了水壶,之后一段时间,他们在约定的路线遇到罗子山与裴喆,可张涵同他们失散,罗子山的通讯器出了故障,暂时联系不了任何人。
“对方人挺多,十来个,都是亚洲人,身手差点火候。不过这小子不赖,”罗子山指着裴喆说:“他一对三,没扯后腿,那些人有火力掩护,我挂彩了。”说着拍拍已经包扎好的小腿,“弹头不深,我自己处理。”
祖天戈检查了罗子山的伤口,qíng况不坏,就是这血腥味容易吸引蚂蝗,天气和环境易引发感染和发炎,最好尽管到正规医院进行治疗。
“你的脚?”文睿低头看裴喆的脚。
裴喆脚上裹了防水布,看样式和颜色是苍láng为他准备的防水帐篷。“我把水泡挑了,他给我消了毒,否则我难受。”裴喆对罗子山笑。能有jīng力做这些事,证明他们一路也没遇到什么敌人。罗子山说那群人冲毒品去的,估计张涵最危险,他孤身一人在老挝雨林里,身上还带了二十斤海洛因。
文睿说:“裴喆,把你的砍刀给我。”
裴喆眼底掠过一丝犹豫,还是把砍刀递给了文睿。文睿看了祖天戈一眼,低头拿出自己的军用匕首,在那雕刻着花纹的木柄上狠狠划了许多口子。
“你……”听得出,裴喆十分心疼。
祖天戈若有所思地盯着裴喆。现在的砍刀都是金属柄,而裴喆的那把明显是纯手工打造,也许意义非同一般。半分钟后,文睿丛木柄里取出一块芯片,在众人面前展览了一番,扔到糙丛里,拿起石块猛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