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少游不悦,蹦下chuáng欺身上前,伸展双臂将文睿围在身体与椅子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跟你已经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你竟然宁愿相信他,真是太伤我心。”
文睿仰起脸,眸底透着清辉,嘲讽地弯起嘴唇,“对不起,药不在我这。”
祖少游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很快隐去,下一秒,他弯腰覆上文睿的唇,温柔地吻他,“比起药,我觉得你的身体对我更有疗效。”
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文睿不知自己的心为何会痛,或许因为对方眼里一闪即逝的qíng绪?祖天戈不会对他露出这种眼神,他的温柔发自肺腑,而不是祖少游这般虚假冷qíng。
“嗙!”文睿将祖少游推倒在chuáng上。
温柔就像指间沙,不经意间匆匆溜走。他抹掉嘴边的唾液,斜睨着祖少游,在祖天戈离开七十天后,他竟然贪恋起这样虚假的温柔。“我没有药。”文睿的手指不知不觉攥进手心里,“你不必跟我套近乎,也许在huáng泉身上下功夫会比我有用。”
“哦?这样?”祖少游嘴唇暗红,嘴角破了皮,渗出的血丝被他用大拇指揩去,“那我要调整作战计划了。”他坐起来,盘着腿,一只手撑在膝头托起下巴痞笑,但语气却是说不出的认真,“我以为你喜欢这张脸,看来我的美男计从来没奏效过。”
文睿没说话。
“可是我觉得你其实很享受呢。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也叫得很愉快?你喜欢他吧,那个叫祖天戈的人,你喜欢男人。”
“放屁。”文睿硬邦邦地扔出两个字,转身走出房间。
喜欢男人?喜欢祖天戈?自从来到这里,他每天都被问号包围着。他跟祖天戈的关系不正常,甚至愿意委身于他,但这不代表喜欢吧,祖少游完全是霸王逻辑。
房间外没有人,倒是走廊尽头站了两名大汉。文睿在大汉地注视下敲响对面的房门,huáng泉应声开门,见是文睿,立马笑容可掬地将他请进房间。“嘭!”门关了,huáng泉笑容散去,指着chuáng上的一堆衣服说:“我先去洗澡。”文睿有气无力地点头,huáng泉疑惑地瞅了他一眼,夹着衣服走进浴室。
huáng泉的房间视野很好,早前他们过来时看到的那条河就在十几米外静静淌着,谁也不知道它在这里呆了多久,或许和小乘佛教在老挝的历史一样悠久。文睿坐了会儿,浴室里水流声不断,huáng泉几乎洗了半个小时,依然未见结束的倾向。文睿开始不耐烦,看看时间,决定出去走一走。
石彬达并未限制客人的自由,但他的手下却自发地跟着文睿,就像文睿随时会举着匕首捅进石彬达的胸口。“呵。”文睿轻笑一声,走向被自己关注了很久的那条河。
山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也有例外,特别是久不见远客的村落突然来了许多陌生人。老挝人民淳朴温和,不喜争斗,之前跑回家中的几个孩子此时远远见了文睿,居然光着脚跑来,兴高采烈地冲他说起老挝语。
“Sabadi。”他们叫着,手舞足蹈。
有个孩子看起来特别聪明,知道文睿听不明白,转了转眼珠子,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你好。”中国在老挝有许多援建项目,饶是居住在深山里的老挝人都能感受到中国qiáng大的影响力。文睿笑了,左右合掌,十指并拢置于胸前行礼。孩子们更加兴奋,缠着文睿问东问西,可惜除了那句“你好”外,大人和小孩根本无法正常地jiāo流。
山间夜凉,很快,村落里走出一个大人,皮肤蜡huáng,身材瘦小,见到文睿后行礼,面对附近的彪形大汉也脸带笑容。或许在老挝人民心里,人类都是佛祖的子民,佛祖慈悲,无畏无惧,他们信仰着佛祖,于是觉得所有人都是善良人吧。
虽贫瘠而自足,所以他们自由快乐。
孩子们离开后,文睿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连大汉们的万年冰山脸也觉得生动可爱起来。他估摸着huáng泉就算动作再慢,这时间也够洗两回澡了,于是往回走,进门时发现身后的大汉突然僵住了身体,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中国人?”
宽敞的一楼客厅里响起女人瓮声瓮气的声音,随后黑暗中出现一张脸,千沟万壑,依稀能分辨出年轻时姣好的面容。
一个老挝妇女。
上身无领斜襟上衣,下穿筒裙,只是那张脸太过苍老,苍老得跟身形不配。“中国人?”她重复着这句话,颤巍巍地走来,冰凉的手牵起文睿的胳膊,仰起脸,专注地打量文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