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刀……砍刀……文睿突然觉得,裴喆的故事应该很悲伤。
“没有这种安排。”huáng泉立刻否定道,“政治审查后,他被单独隔离了一段时间做心理治疗。算日子,也就这几天归队。”
这几天归队?文睿一阵失望。裴喆,你是逃兵吗?
97 第 97 章
第九十七章
裴喆是货真价实的逃兵,这在不久后将会得到确认。
“可是,即便裴喆是逃兵,你也不能肯定他会出卖我们,也许他有非逃不可的理由。”文睿对huáng泉说:“他是武警,他明白自己的责任。石彬达的人把他当做杀手,可见他们不是一伙人。”
“我想你根本不是过于天真。你只是不喜欢我,所以习惯xing否定我。”huáng泉皱着眉,似乎对文睿的话略有不满,“瞎子都能看出来,石彬达对他的关心胜于常人。而且裴喆被石彬达揪住衣领的时候,他的锁骨下面露出一朵纹好的占巴花。”
裴喆的锁骨下纹有一朵占巴花,颜色很淡,但确实存在。
“请问,你身上有纹身吗?”huáng泉好笑地问。
文睿缓缓地摇头,“没有。中国军人身上不可能有纹身,体检时有纹身的人会被刷下来。”
既然军人身上不可以有纹身,而裴喆是现役军人,那么他初入军队时绝不可能纹有占巴花。而且他在边防时,吃喝拉撒都与战友同步,他也没机会在自己的锁骨下面纹上一朵花,唯一的空子便是卧底的那段时期,他主动纹上占巴花,或被迫纹上占巴花,前者几乎不可能,除非他想受处分。
“你以为会有很多老挝男人在身上纹这种娘们兮兮的东西?”huáng泉在自己的锁骨处点了点,“占巴花是老挝的国花,当年国民党残部在金三角做大时,石彬达的祖父为了拉拢当地的黑势力,主动在自己身上纹了老挝的国花,后来石彬达的父亲,包括石彬达都继承了这个传统。整个老挝,有这种纹身的华裔除了石家再找不出第二家。也就是说,石彬达的父亲死后,老挝就只有石彬达身上纹有占巴花。”
“裴喆身上……”文睿还没说完,huáng泉打断了他。
“石彬达大腿内侧有纹身,这消息不是裴喆上报的。他的确给了我们很多有价值的消息,却唯独忽略了这一点。”huáng泉渐渐敛去笑容,神qíng严肃起来,“我们在赤色黎明里安cha了不少眼线,但前不久裴喆逃离老挝引起赤色黎明的警戒,无法接上头,直到在水云天见到自己人才得到这个消息。”
水云天么?huáng泉说过,那里的老板娘只是普通人,因此能跟huáng泉接头的想必是住客之一,住客里有潜伏在赤色黎明里的中国特工。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裴喆为什么不上报石彬达纹有纹身的事qíng,这根本不是秘密,可他竟然隐瞒了?文睿盯着huáng泉,等待着他的进一步说明。
“在老挝的黑道里,石彬达有纹身的事qíng并没有很多人知道,但知道的也不少。我个人认为向有关部门提供信息时应该事无巨细统统汇报,虽然纹身的事qíng不大,但裴喆没理由隐瞒。”huáng泉说。
文睿无法反驳。
“政治审查时,他说因为形势所bī被迫纹了占巴花。他的上级非常相信他,处理结果便是洗掉就好,至于他具体怎么说,我并没有看那些书面资料。”huáng泉似乎没有遗憾,因为他已经认定裴喆满口谎言。
一模一样的纹身,刻意隐瞒的qíng报,石彬达的态度以及冒着被枪毙的危险从云南非法潜入琅南塔。此时的文睿根本无力替裴喆辩解什么,因为事实在那摆着。如果裴喆同石彬达勾结在一起,那么文睿他们的身份一定会bào露,可如果不是呢?文睿沉吟片刻,抬起头说:“裴喆一直趴在我脚下,我听到他说了两遍‘畜生’。”
“你想表达什么?”huáng泉不耐烦地问。
“我想裴喆口中的‘畜生’是指石彬达。”文睿解释道,“如果我猜对了,那么裴喆与石彬达或许不是一伙人。裴喆被当做杀手,身受重伤,他要是石彬达的同伙,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石彬达,何必受皮ròu之苦?”
huáng泉冷哼,不屑地假设,“做戏给我们看。”
“不像。他根本不用出现在我们面前,而石彬达当时的震惊不是演戏,他好像很痛苦……”文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了“痛苦”这个词。“他很痛苦,因为那个人是裴喆,裴喆昏死过去后,他的痛苦中更掺杂了惊慌,仿佛即将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