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走了,带着莫名的愤怒与十分的不理解。对于石彬达,他没话说,可对于别人,他是真想不通,觉得恶心。
祖少游饭吃了一半,没意思,跑回房间替文睿抹药。文睿温顺地闭着眼睛,被他任意抱在怀里,不扭动,不挣扎,像个失去知觉的人形娃娃。
“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祖少游自言自语。
文睿在想什么?文睿什么都没想,他无暇去想,因为他在自己的梦里遇到了十八岁的祖天戈。
“你若不离,我定不弃。”这话,他记得是对那两只乌guī说的。祖天戈一脸出神,少了平时的神气劲儿,傻不愣登瞪着面前的乌guī。他觉得好笑,一只藏在山dòng里,被石头压住的老guī明显是为了镇邪。祖天戈似乎想说话,身后传来窸窣声,他一把拉住祖天戈躲到大石后,不久,眼前出现一只含着小鱼,缓慢爬行的雌guī。
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了姻缘。
照理说,作为镇石shòu,老guī已不在轮回中,无论前世今生,月老牵的红线早就断了,可雌guī依然执着如此,正应了徐志摩那句话,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因为姻缘,或是因缘,我的整个人生都是美好年华,尽管四个“不求”,尽管前后矛盾,仍然想与你相伴一生。祖天戈屏住呼吸,悄悄地看向文睿,文睿知道他在看他,忍住笑意,故意装作不知道。
现实中,祖少游摊开手掌,慢慢拂过文睿的脸颊,靠近,低下头,“你在笑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在笑什么。梦境中祖天戈离开后,文睿又呆了很久。
“做梦都在笑,你梦到什么了?”祖少游的拇指刮过文睿的耳侧,这药真这么见效,对方完全没有清醒的意思。
“文睿在哪?”祖天戈踢了管志林的屁/股一脚,他回来了,可文睿不在身后。
管志林皱着脸,苦兮兮地说:“学长,我不知道。”
“美人?”祖少游见真叫不醒文睿,只得挂好蚊帐躺回chuáng上。明天就要替石彬达去中老边境走一趟,说实在的,他心底有些虚。
月儿光光照地堂,美人儿躺在chuáng中央。
作为一个正常男xing,祖少游自己躺了会儿,可一旦转头盯着文睿的侧影,手就不由自主地摸上去,嘴也不由自主地凑过去,等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又把文睿压在了身下。“这可怎么办,等你醒了,估计会痛扁我一顿吧,啧啧。”祖少游眯着眼,手背拂过文睿的脸颊。清理是个技术活,想要归想要,可他真不愿再跑去后屋,要是有个豪华按摩浴缸,他还能考虑考虑。“唉,我现在很纠结呢。”祖少游撑着脑袋说。
沉睡的文睿是安全的,清醒的文睿是危险的。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以及克制自己的yù望,祖少游看了文睿一眼,决定换个地方休息。
第二天,晨曦微现,浑身仿佛散了架的文睿瞪着天花板,后方虽然刺痛,但用手摸去滑腻腻的,似乎被人细细涂了一层药膏。文睿想坐起来,腰腹一下没使上劲,大概药效还未完全散去,而且祖少游昨晚不知轻重,拼命地折腾他,严格说来,这是qiáng/bào。
qiáng/bào,被一个男人qiáng/bào,而且是被用喜欢的男人的身体qiáng/bào,文睿默了会儿,一拳捶在chuáng板上,发出响亮的“嘭!”
huáng泉在门外看手表,听到文睿的房间传来一声闷响,知道对方已经醒了,正在发火。“吱呀。”门开了,文睿铁青着脸,穿了件白衬衣走出门口。
“……”huáng泉抬起手想跟文睿打招呼,可文睿没理他。“别上火,小心坏事。”huáng泉苦笑,轻声说。做过火的是祖少游,上火的是文睿,但现在是任务中,难道真去把祖少游揍一顿?文睿攥紧拳头,估计自己生闷气的机率比较大。
十几米外是石彬达的茅屋。文睿往茅屋走,阿鲁守在门口,他不能确定祖少游在这,只是觉得对方可能在这。踏上台阶,阿鲁还没来得及说话,茅屋里传出祖少游的声音,还有石彬达的咳嗽声。
“小石头,你服务周到,晚上还派人给美人送药。”
“咳咳。”
文睿停住脚步,牙齿落到昨晚咬破的地方,嘴唇上一片麻麻的刺痛。找他做什么?居然还到石彬达这里找他?曾经的俘虏学校里,祖天戈千方百计想要自己学会的东西是什么?是忍耐,忍耐啊。文睿松开拳头,长长吐出一口气,阿鲁面色清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