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沉默,夏光和赵小刚很长时间没有联络祖天戈,祖天戈的呼叫也没回应,这让祖天戈不禁怀疑两个上尉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病毒袭击令整个世界措手不及,高jīng尖武器因为缺乏专才cao作等于报废,在这片土地上,其实就是人与人最原始地追逐。
空气里传来压抑地呼吸,祖天戈知道,对方人数超过自己两倍以上。突然,这声呼吸变大,某人讲着蹩脚的英语,问道:“是中国盟友吗?”
祖天戈没有回答,文睿居然笑了。大多数日本人的英语发音听起来就像日语,具有典型的日本特色,让人一听就知道是日本人。
“是中国盟友吗?”日本人又问了一声,并且,他站了起来。
祖天戈皱起眉,心想对方为了诱敌居然不怕死,不过日本人向来不怕死。他看准一个隐蔽地点,cao/起手边的石头往相反的地方扔去,然后快速隐蔽。没有枪声,什么都没有,站在糙丛里的日本人用枪指着发出声响的地方,他的战友一定在暗处警戒着所有地方。
“是中国盟友吗?我们来自日本。”那人说:“我们在路上发现你们的战友被一伙人阻击,很不幸,他们牺牲了,我们拿来信物,尸体在他们牺牲的地方。”因为祖天戈与文睿许久没有动静,让日本人更加坚信藏匿起来的是中国人。日本人托起一个头盔,是属于烛龙的样式,上面沾满血迹。
那一刻,祖天戈的头疼得厉害,他以前见过这样的qíng景,是一个烧焦的头盔。他很痛苦,痛得不能呼吸,头盔属于他的队长江忠,一个牺牲在雨林中的老特种兵。然而,他不是一个人,好像有谁一直陪着他,那人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仿佛可以dòng悉世间所有的事qíng,他理解他的痛楚,他的出现伴随着一阵让灵魂苏麻的芬芳。
依兰依兰……
谁在陪着他?
“我掩护,你撤!”祖天戈甩甩头,对文睿下了命令。
日本人不可信,现在,除了自己的同胞谁也不能信!头盔属于谁?头盔的主人怎么样了?这些他们都无暇顾及。文睿背后的昆布罗似有千斤重,他听到祖天戈的命令有片刻犹豫,这种犹豫在战场是致命的,所以他懊恼。
“走!”
祖天戈……
随着这一声,文睿向五点方向撤离。糙丛窸窣作响,站立的日本人迅速蹲下滚向一边,四面八方传来子弹的呼啸声。又是这样,与祖天戈分离,独自在雨林中前行。
祖天戈的准星已经锁定一只日本鼹鼠,尔虞我诈的方寸之地,不存在无条件的信任。日本人显然恼了,判断出对方只有一人,分出小部分人追赶文睿,凝聚百年的民族仇恨瞬时爆发。
文睿已经发誓与昆布罗共存亡。日本人的子弹she穿了他的水壶,水泄了一地,咕隆咕隆发出微弱的声音。
“吉祥各小队注意,全体备战……”东子的声音夹杂着剧烈的爆炸声,一片嘈杂。进入老挝还不到两天,争夺昆布罗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越往前面走,遇到的敌人越多,简直就像一场小规模全球战争。
文睿前方忽然出现几个白人士兵,分不清属于哪国,看到文睿便恶狠狠地举枪she击。后方跟过来的日本鼹鼠不小心被伤了腿,睚眦必报的民族xing格使得他们开始与白人士兵混战,文睿蹲在一棵树后,正处于火力中心,进不得也退不得。
白人士兵来自美国,日本人打他们,就是儿子揍gān爹。日本与美国也素有积怨,前者还记着两颗原子弹的血海深仇,后者珍珠港上的冤魂还未消散,埃博拉让此刻的老挝成了报仇的最佳地点。幸好,似乎没人知道文睿的背包里藏着昆布罗。美国人应该携带了电磁gān扰器,文睿与祖天戈以及其他队员的联络中断了。
此时,和绝大部分国家一样,中国许多城市已经无法人为控制,病毒横行过后死尸遍野,政府机能瘫痪,只能在剩下的城市中严防死守。一条死寂无人的街道,因为在远离城市的郊区,所以行人寥寥,拿到当天粮食配额的居民恨不得cha上翅膀飞回家,没人敢在街道上逗留。
石彬达就是在这样的qíng况下进入中国的。不过熟悉他的人已经不能认出站在眼前的人就是石彬达,他伤心太久,面目全非。石彬达的手下在这场病毒袭击中差不多死绝了,包括阿鲁,阿鲁出卖了他,所以他失去了裴喆。现在,世界在他的策划下变成人间炼狱,可他空dòng的心仍然无法满足,他不知道接下来改做什么,所以他来到祖先的故乡,也是裴喆的故乡——中国。昔日美丽的西双版纳几乎成了死城,他沿着街道缓缓前进,找到一所红顶白墙的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