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耳鸣。
黎光希像傻子一样的愣住,细长的眸子明亮如辰,里面藏着掩饰不住的惊讶,转头看着耀眼的白色墙壁,一时间他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出了车祸,不是吃药自杀。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男人、陌生的医院,所有的不对劲都在暗示一个答案,他死了,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他的灵魂寄居在这具身体里。
这是现实,不是小说,但狗血的qíng节依旧出现,他怀疑这是一场梦,不由掐了下手背上的ròu,很痛,世上不会有梦像这般如此真实又清晰。
两天后,黎光希出院。
阳光温暖的落在室内,余琉衣的视线没有落他身上一秒,偶尔对上他的目光,温润的眸子里也没有任何温度。
「我带你回家,以后别再伤害自己,我们之间不可能发展下去,要我说几次都行。」换句话说,别再做这样的事,打搅他的生活。
「……」黎光希出神地望着他。
余琉衣说完,就安静地为他收拾东西,他耳畔的发丝松散在脸颊边,从侧脸看过去,他的睫毛又长又密,皮肤光滑细白,唇线优美,美丽到妖异,却带股冷硬的男子气,全然没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媚。
心怦怦跳,频率不是他的。
他不认识余琉衣,却因为这具身体的心跳,产生异常的依恋。
不过由男人厌恶的态度,以及话里的不屑,看得出他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漫不经心地想,他平静地移开目光。
「我知道了。」
余琉衣望着他,没想到他会如此淡定。
以往罗羽面对他的视线,就会睫毛垂下,脸上飞起两抹cháo红,从没像现在这么平静,不过能这么平静也好,以前他过于狂妄了,一边想着,一边提起行李走出病房。
豪华的轿车一路向北,来到市区中心的高级公寓。
这是罗羽独自居住的地方,房间很大,三室一厅,踏入房子的一瞬间,黎光希多少有点犹豫,可他没有任何选择,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一走进房间,登时惊得瞪大眼睛,他从没见过这么乱的地方,地上到处扔着东西,吃的、用的、穿的、乱糟糟地丢了一地,没一处gān净的地方,踢开那堆垃圾走进去。
跟他家的整洁gān净比起来,这里几乎没有一处空dàngdàng,房间的主人似乎想将自己的空间堆满东西,才能感觉到这地方有生气。
罗羽是个寂寞的人,而他是个不快乐的普通人。
父母离异得早,高中毕业的他就半工半读念完大学,然后在一家有点规模的广告公司上班,为了让日子过得舒坦点,他比任何人都还要努力工作。
从最不起眼的业务员,做到业务主管,上司对他加以器重、委以重任,眼看事业蒸蒸日上,jiāo往一年的女朋友却跟他提出分手。
理由是感觉不到他的爱。
将手里的行李递给他,余琉衣静静望着他说:「既然你没事,我先回去了。」
「好。」黎光希收回心思,将行李拎进卧室里,尽管罗羽的自杀跟余琉衣有关,余琉衣却将他视为麻烦,跟他在一起不到十分钟就要走。
余琉衣惊异地挑起眉,罗羽在他面前喜欢用灼热的目光盯紧他,然而自从他醒来到现在视线就未停留在自己身上超过一秒,散漫的就像没看到他的存在,可能是醒来不舒服的缘故,或是经历过这件事变得成熟起来,余琉衣淡笑地想了想,掏出一张信用卡给他。
「你叔叔这个月不回来,他托我照顾你,这些钱你拿去买喜欢的东西。」
这个男人竟然给他钱,黎光希怔了下,问:「我叔叔?」为什么不是父母?难道罗羽的父母不在他身边。
「他在美国开会,最迟下个月才能回来。」余琉衣冷着脸,有些说不下去,「你自杀这件事,他并不知道。」
「哦。」
黎光希明白地接过话,许多事他尚未搞清楚,譬如说眼前的男人讨厌他,却担心他饿着的给他钱,他现在能做的是先顺从,再观察周围的qíng况。
「……」余琉衣古怪地看着他,没想到罗羽会接过钱。
从前,罗羽最恨自己给他钱,而他则想用这样的方式补偿他,减少自己的
罪恶感。
罗羽曾在余琉衣酒醉后,脱光衣服色诱自己,酒醉中余琉衣克制不住地抱了他,醒来后看到他睡在旁边,余琉衣不断抱歉并一再保证会给予他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