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间,车已经启动,她只能透过玻璃,也望着他。
车缓缓的移动,叶枫的脸随着车在转动,视线越拉越长,她往前倾着身体,终于看不见他。
车外是熟悉的街景,胶片似的连续不断在她眼前掠过,她呆呆的站着,眼前只有叶枫望着她的那双眼睛。
他怎么能这么蠢,夏小星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这样的来爱?
一站又一站,不停的有人上车下车,人恍神的时候总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她愣着,感觉只一眨眼,就到了市委小区。
下车她就掏出了手机,那个号码她现在已经烂熟于心,“嘟”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她等的几乎有了qíng绪,不等他说话就喊:“叶枫!”
他却不回应她,话筒里长久的寂静无声,恍惚听到他的呼吸声,隔着无线电,仿佛也是沉重的。
许久,他才“嗯”了一声。
他没有叫她小星。
她想不起该说什么,只好问他:“你站在车站gān什么?”
他不回答。
她像训小孩一样的训斥他:“你是个傻子吗?你又不是十八岁,车站有什么好玩的,站在那里chuī冷风,除非你有毛病!以后别再这样gān了!听到了没有?”
还是没有回答。
她忍不住生气了,对着手机喊:“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声音就变了调。
话筒里依然寂静无声,她终于也不再说话,默默的举着手机,过了一会儿,她先挂掉了。
过了马路,她往家里走,口袋里传出电话铃声,她掏出来看,是叶枫,他又打了过来。
她看着,有点不想接,铃响了很久才放到了耳边。
这一回,她没出声,叶枫在那头轻声的叫她:“小星。”
她鼻子微微一酸,抿住唇,她离开人行道,走到一棵树下,听他在那端又不出声了,她开口随意的对他说起了话:“我快到家了,你呢?”
“我也是。”他开始正常的说话。
她没话找话说:“你住在哪?”
他老老实实回答:“我住我表哥家,以前我的房子,出国的时候卖掉了。”
她想都没想就问:“你还出国吗?”话一出口才后悔,好不容易两人才恢复正常的对话,不该在这时候提这样有关未来的话题。
果然叶枫在那头沉默,过了好久才说:“你要是不想再见我,我就出国。”
她心里难受,声音就大了:“我几时说过不想再见你,我就叫你不要缠着我,你随便去缠哪个没结婚的女孩,人家都会答应你,你gān吗要缠着我呢?”
“我以后不缠你。”她听到他在说,“我隔一段时间见你一次总可以吧。”
她气急败坏的喊他,“叶枫,你真是死xing不改!”心里不舒服,她只能转移开话题:“快过年了,你有没有计划到哪去玩?”
叶枫认真的回答她:“没有,都不如家里舒服,你呢?”
她说:“我也是,过年就陪陪我妈。”她又扯别的,“党校已经放寒假了,我现在全天都在广告公司上班,不过明天要去党校值半天班,这种机关单位,就是这样。”
叶枫问:“值班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同事,”说着她笑,“其实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
叶枫也笑,笑完却说:“明天我可不可以来看你一下?”她一怔,没回答上来,他又说,“我就在党校门口看看你,和你说几句话就走。”
她停半晌,叫他一声:“叶枫……”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叶枫又说:“我就和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我不缠你。”
她喊一声:“随便你好了!”就收了电话,早知是这个结果,她不该东拉西扯的安慰他的。
晚上睡在了chuáng上,她接到欧雨声的电话,他在哈尔滨的一个宾馆里。电话里,他告诉她被合作方bī得喝了不少酒,头又晕又痛。她知道这个合作方不是政府部门就是某个大的企事业单位,否则没人能bī他喝酒。
她说:“你吃点水果或是喝点果汁,不要喝浓茶,那样头更会痛。”
欧雨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我只有白开水。”
她顿时不作声,电话里安静了几秒,欧雨声在那端低低的喊她:“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