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_作者:墙头马上(115)

2017-03-26 墙头马上

  其实我的沮丧更多的来自于自己,我想我一直一来扮演的就是他们这样的流氓,也因此就明白了一件事qíng:我战胜不了自己。

  我合上电脑屏幕,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突然杭志永打来电话,他说:你把今天的辩词整理出来发给我。

  我问,你要做什么?

  他说:你别管,发来。

  我便打电话联系了钱晓峰,不出五分钟,文档就发在了我的邮箱里。正文里他说:老师,我还没吃饭一直在弄这个,就等您的电话来呢。

  我心里一暖,却不知为什么。打开看了一遍,稍微改动了几个明显的错误,接着转给了杭志永。没过一个小时,这份辩词便在网上被转载了上千次,收获反响巨大。杭志永悄悄在Q上对我说:不要跟那些人作无谓的争辩,事实才是最好的回击。

  我深觉有理,回他说:还是你冷静,我都快被气晕了。

  他说:那是因为我跟他们打jiāo道打太多了,被这些流氓给bī出经验来了。

  我说:你律所执照年检的事有结果吗,不行你就先挂到我们所来。

  他打了个笑脸,说:已经解决了。

  我突然很想喊他一声兄弟,尽管我依然嫉妒着他的才华。我点了根烟,趴在阳台上,看远处繁星点点,隐有吉兆之光。天空依旧黯淡,但黎明也总是会来。

  我抽完烟,又发了会儿呆才回去坐下,拉开对话列表,只有左宁的头像亮着。我突然感到有些浑身发麻,联想起过往种种,加之今晚百利甜说过的话,只觉这人的形象变得模糊、陌生起来。

  我发了条信息过去,说:没事吧?在家?

  过了一会儿他回应道:我没事。你还好吗?我到医院的时候杭哥说你去开庭了。

  我说:嗯。

  我看见他的状态显示的是“正在输入”,但是过了很久才出现一行字:我想过去陪你。

  我本意想拒绝,却鬼使神差般地打出了:好的。

  这是怎么了?

  过了半个小时,门铃突兀地响起来,我正歪在沙发上打瞌睡,猛地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开了门把他让进来,看着他时,突然难过得透不过气来。

  我在那一刹那,几乎可以认定一直在背后折腾着我的人就是他,只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一直不离不弃。

  只有一种解释:他留下是为了更好的离开。他不能轻易放过我,我的种种恶行,对他qíng感的玩弄和伤害,这些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有让我摔得粉身碎骨,他才会心满意足的离开。一个无聊而蛋疼的局而已。

  他看着我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镇定了片刻,说没事,给你放水洗澡吧。

  该做些什么吗?我想整理下思绪,却觉得疲惫不堪,最终投降在了chuáng上。

  第二日我醒来时,看见他躺在我身旁,那么安静,那么乖巧,阳光洒在他的睫毛上,泛起一道忽隐忽现的光来。我qíng不自禁地侧身过去,吻住他的双唇,柔软,温和。他立刻醒了过来,睫毛上下抖动挠着我的脸颊,继而使我打了个喷嚏。

  我忽然醒悟过来,拉远了距离,又躺了回去。

  他笑着欺身过来,笑得像个天使。

  我心里说:cao。

  这是我们三个月来的第一次,久的我都已经快忘记那种感觉是什么了,我不得不承认,只有和他做时,才会下意识的思考怎样能让对方更舒服一点,也许因为顾及太多,自己反而没有得到最大程度上的快乐,这也大概在某种意义上解释了为什么我时不时地会在外面找些乐子。

  我在倾泻而出的那一刹那,突然涌发了一股宿命感,细致地吻着他,一路自下而上,心里竟想:报复就报复吧,认了。然而下一秒又嘲笑自己,多么疯狂,多么荒唐。

  没多久钱晓峰打来电话,说邓建国在律所,让我赶紧过去。

  我立刻从chuáng上弹起来,跑进浴室胡乱冲了一把,这才穿好衣裤收好笔记本准备出发,左宁送我到楼下,然后突然抱住我,说:“叔叔,我担心你。”

  我心中爱恨jiāo加,既宁愿这是他的真心话,又无法不因残酷的现实而寒心,我淡淡地吻在他的额头上,说:“没事,等我回家。”

  车开出小区时,远远看见几个黑衣人在附近游dàng,他们目光猥琐,一旦与我相jiāo便立刻躲闪开去,低头望着脚下,或是从衣兜里掏出烟来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