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_作者:墙头马上(119)

2017-03-26 墙头马上

  我刚想说会,另一个就推了第三个一下,说你jīng神病他jīng神病?你跟他打麻将?第三个就恍然大悟:对哦!

  我突然被电击了一下,问他们:谁jīng神病?另一个鄙夷地看我一眼:难道你觉得我们像吗?我被这铿锵有力地反问句给震慑住了,愣了一下本能地想高声抗议,但是却无力振臂,声音出来都轻飘飘的:我不是jīng神病,你们搞错了,我是律师,你们这样限制我人身自由是违反宪法三十七条规定的,也是符合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描述的,还是对我公民权利的严重侵犯,更是对司法界的挑战,是完全违背法治jīng神的……

  一个皱眉,对另一个说:真他妈是jīng神病。然后对我说:你以为你会说点排比句背点法条就是律师了吗?告诉你吧,我们之前还接收过一个高考了八年没考上的疯子,他能背到圆周率后面几百位呢,有什么用?能说明他是祖冲之传人吗?

  我无话可说,想掏执业证出来给他们看,却使不上力气,只好求他们,我说我包里有我执业证和身份证,你们看看。他们哈哈笑:你哪里有包?笑完又朝我亮针管:再不老实继续扎。

  我只好老实了。

  一个多小时,车开到了目的地:七关镇jīng神康复中心。

  他们把我从车上拖下来,架了进去,我在大门口看见李刚,忙对他说:“你们不能这样胡来啊,快告诉他们我是律师。”李刚面无表qíng地上来拍拍我,然后凑近说道:“对不起了哥,委屈你两天,我也是执行公务,你就理解理解我吧。”

  我说:你他妈的,忘恩负义的东西。

  他弄了副墨镜带上,仰着头拿下巴尖对着我:哥,随便你骂,但我劝你一句,不该管的事qíng少管一点。再说了,你吃点苦,总比让你家里人吃苦qiáng吧?

  这话跟道晴空霹雳似的,我本来只有身体是瘫软的,这下子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地软了个gān净。马勒戈壁的。流氓。

  李刚朝我笑:这话说的多见外,要说流氓,谁比得过你贾臣?

  我听了这话又羞又恼,被白大褂架进去的途中竟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在一间病房里,动了动,似乎药效过去了,但我被绑在chuáng上,五指宽的绑带,倒不是很疼。我就喊了几声,进来两男一女三个护士,女的面容和善,男的则立在chuáng尾抱臂看我。

  女护士说: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摇头,说不记得了,好姐姐你快告诉我吧。她温柔地笑笑:你连自己都不记得了?看来病得不轻,不过你别害怕,我们会帮你记起来的,你只需要好好配合我们治疗,知道吗?我点头。她直起身子朝男护士说:送三病区。

  他们便上来解开我的绑带,推着我往前走,一路上经过很多病房,诡异的眼珠在门dòng后面冲我转悠,我心里有点怕。

  说实话,我对这个地方不陌生,这里跟公安局、拆迁办都有合作关系,不听话又无法按明文法逮捕的人口就被失踪在这。它的位置很隐蔽,深埋在乡镇里,各入口都有人看守,很少有人能靠近,每一个到镇上来的外地人都会被层层拦截、盘查,实在没拦下来的就gān脆关进来,是个有进无出的黑dòng。

  我被推进一间病房,国字脸男护士对我说:十二点喊你吃药。

  房间里有三个病友,两个在写东西,一个在晒太阳,男护士又探头进来提醒我:别惹他们。

  我点点头,便朝空着的那张chuáng走过去,钻进棉被深处,掏出藏在裤子里的手机,心中有些庆幸,然而打开一看,毫无信号。我下了chuáng,举着手机悄悄地朝chuáng边走去,晒太阳的那位突然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没用的,没信号,全被屏蔽了。

  我一惊,小心翼翼地问:你?

  他看着我,冷冷地说:你才是jīng神病,你全家都是。我恍然大悟,赶紧赔笑,说大家都是难友,多关照啊,怎么称呼?

  他一甩头:我姓吴,叫我吴教授。

  我说吴教授是搞什么研究的?

  他不屑地嗤了一声:巧了,我就是搞无线电的,这帮孙子欺负到爷爷头上了。你看他们。他指了指伏案疾书地另外二人:都是我学生。

  我说:厉害,厉害。

  “他们在帮我算数据。我打算搞个小型发she台,把我们的求救信号发出去。”

  我心中大喜,想问个明白:可是信号不是都被屏蔽了吗?怎么发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