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_作者:墙头马上(65)

2017-03-26 墙头马上

  我开车直奔名人都会,老顾见我远道而来,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的,我朝他一躬到底,说老顾,兄弟承你照顾,这才躲过一劫,不然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大怒说你他妈成心想膈应死我是吧?

  我连忙赔笑,说不敢,晚上帮我找点人吧。他皱眉,说你要gān什么?我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的办公桌角,说没什么,就是处理点后事。

  28、永隔一江水 …

  何茜跳槽了。她进了中院,在民一庭做书记员,得以与章平耳鬓厮磨,办办案调调qíng,想来也挺美的。名人的成功大多不可复制,但二奶的套路却是遍地开花。张爱民天天长吁短叹,只恨自己瞎了眼,竟然押错了宝,听他的意思,大概一直拿我当假想敌,身家押上一拼死活,输得内裤尽湿才发现对手根本就不是我。全白瞎了。

  他滔滔不绝地大喷口水,发泄完了又送我条领带,说什么齐心协力振兴律所,有案同办,有钱同赚,潜台词大概是:有女同gān。

  他走了没多久,徐达来找我还钱。

  徐达跟我同级进校,是我校自控学院一朵奇葩,他高分考进来之后,始终无心学术,整日专心于蓄发明志,抱着吉他唱了两年校体育馆,接着光荣肄业,赶cháo流去北漂,引来无数追随者效仿,造就N大史上最低学位通过率。

  结果这哥们天子脚下转了一圈,牢骚满腹地又回来了。他对我说,北京这地方太JB扯淡,只有混子,没有音乐。他说这话的时候异常沧桑,异常严肃。后来他一直跟石城男科医院边上一家酒吧里驻唱,唱唱罗大佑,骂骂党中央,落落寡合,极不得志。徐达这人是个典型的老愤青,他对这世上的一切都看不顺眼,他过的落魄,也就总是不满,总是要骂。

  我一直认为大学毕业前是愤青,很正常,如果毕业了,仍旧是个愤青,不会冷静思考只会随波逐流的谩骂、信谣传谣而不懂辟谣,那说明失败的不仅仅是教育。徐达属于老一代愤青,他也发泄,但不随大流,他只会对这个社会发出刺耳的叫声。

  他看社会不顺眼,社会就只能还他以白眼,五年后,他仍旧一无所有,理想虽还挂在嘴边,却早已是远在天边。突然有一天,他找到我说要借一万块钱,我沉思许久问他借钱gān什么用,他说上个月去了趟宁夏,在李元昊的陵墓面前唱了王洛宾的《永隔一江水》,那天中午非常炎热,贺兰山和西夏王陵悄无声息,他说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风雨带走黑夜

  青糙滴露水

  大家一起来称赞

  生活多么美

  我的生活和希望

  总是相违背

  我和你是河两岸

  共饮一江水

  他一直都是这样,随心而动,随xing而发,红尘寥寥,无可牵挂,自由得像只苍鹰,随时随刻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从我这借到钱之后,他靠着一个做音乐的兄弟,发行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那张碟做得十分简陋,甚至连名字都没取,他花了大概半年的时间从长白街走到水西门,卖了大概三百张,我也有幸得到过一张,里面的歌词尺度很大,迄今为止我还能记得的,就只剩一句:我们的理想比JB长。

  然而张爱民的例子却告诉我们:其实很多人的理想注定一辈子长不过JB。

  徐达还了钱之后就走了,这厮行色匆匆,大概要事缠身,临走前哑着嗓子扯了句话给我:“有空找你喝酒!”我眯着眼睛送他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哥们,酒还是别喝了,谁叫咱俩永隔一江水?他愣了愣,大概品出些意思,捶了我一拳,说贾bī你给我少装bī,装bī遭雷劈。

  他有个爱好,就是给人起诨名,但毫无新意,通常就是姓后面加个bī而已,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年他没肄业,而是把大学念完了,今天会变成什么样?

  刚送走徐达就接到李刚的电话,说姓杨的终于老实了,该你出场了。我端起茶杯又灌了一口,说我马上就到。

  昨晚的qíng形一波三折,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因为银行下班,我提不出两百万,只好找老顾拿了二十万,准备先做押金,探探qíng况。到的时候是八点半,老顾让他那贴身保镖王诚跟着我,楼下还守了几个人,状况不对立刻冲上来护驾。我觉得杨其志想要我命还不至于,他念过书,应该还有点理智,真想报复,早就应该一刀扎我命门,没必要搞这么复杂,所以进门之前特意叮嘱王诚,不到万不得已别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