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年睡眠也一直不好,尤其是前几年,主要是入睡难,一趟上chuáng大脑转得比电机还快,思维还很发散,东一件西一桩,从中东战争想到恢复高考,恢复高考又想到金融海啸,完全没有逻辑关系,也可能冥冥中有什么联系,而我全无察觉。
夜里经常这样,白天难免萎靡不振,没少出错被袁城骂,后来问我妈拿了小半瓶安定放在chuáng头,实在不行就吃一片,一开始确有效果,后来三片连吃也没什么效果,气得经常半夜摔东西,摔完了心里平静点,反而能睡着。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看过心理医生,但没什么说法,神经衰弱都算不上,他建议我去找段感qíng培养培养,背后的意思是解决解决生理需求,有助睡眠。我也jiāo过两个女朋友,但都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我对她们也不能说不喜欢,但衣服一剥就出问题,一直半软半硬,根本进不去,之后一直以为自己是阳萎,心qíng愈发低落。
结果有天去酒吧喝酒,喝多了随便搂了一个回家,心想人都说酒后功能qiáng大,这病能治好也说不定。结果那一夜确实生猛,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大战三百回合都能屹立不倒,有若神助般气势恢宏,身下人被我折腾得惨叫连连,我越听越觉的不对劲,开灯一瞧,竟然是俊秀少年一名,吓得我当场提着裤子想跑,那人是个老江湖,也不跟我废话,开口直接要钱,说老子还是处,五百拿来。
处你妈的处,你是有膜还是怎么着?我想骂他,但发现裆下竟未平静,于是灯一拉,说继续继续,天亮结账。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进的是蓝吧。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虽然咬牙接受了这个难以启齿的事实,但好歹知道自己不是阳萎,反而觉得是幸事一桩。男人最怕说不行,就像女人最怕说随便,都是生活的沉淀。
我上前拍拍左宁,说你怕什么,我不是在呢。
他说我知道,可就怕哪一天你突然就不在了。
“如果我真不在了……”我叹口气,“请把我洒在长江里。”
他不说话,我又逗他,“要不雅鲁藏布江?唉,实在不行huáng浦江我也不介意的,不过千万别是鸭绿江,我可不想下辈子投胎整天只能山呼万岁,高喊主体思想。”
他踹我一脚:“睡觉!”
我试探xing地问道:“想不想来一发?”他想了想,说你要在下面,我就来。
我往chuáng上一躺,下达指示:“关灯睡觉!”
第二天我竟然起了个早,刮胡子的时候,抚上一对黑眼圈对镜自怜:“英雄迟暮,何故憔悴至此?”左宁在后面漱口水喷我一身,说贾臣你怎么了,最近好像有点变态啊?
是吗?我摸摸胡渣,硬得扎手:该硬的地方也没软啊,不是挺爷们的?
下去吃早饭,又遇见陆长明,看他应堂发黑,脸色乌青,昨晚想必唱了一场深夜档的文明戏,可惜场地封闭不对外,否则我就是自带板凳也要去围观打酱油的。
我拍拍左宁:“你先去拿你想吃的。”说完迎上陆长明,深深做了一揖,说陆院长,让您费心了。他撇撇嘴,说少来这一套,大律师,我得罪不起,你们手段多人脉广,舆论都站在你们那边,搞得我们法院反而难做人。我赔笑,说哪里的话,院长言重了,我们顶多就是混口饭吃,你们才是共和国的脊梁。
陆长明也不计前嫌,端了盘子与我同座,东拉西扯地说了一通,突然低声问我:“你们那届是不是有个叫毕柯的?”我说有啊,老学长什么指示?他摆摆手:“哪有什么指示,随便问问。”我说哦,确实有这么个人。他沉吟片刻:“听说这人是被学校开除的?”我点头:“有这么回事。”
“为什么开除的,你知道吗?”他有点求知若渴。
“还真不知道。”我摇头,其实我是不想说。
他拿起一只jī蛋在碗边敲碎了,说哦,不知道就算了,说完把剥好的光溜溜的jī蛋递给小qíng人,我眼皮一跳,觉得这里面硝烟弥漫,他为什么突然跟我提老毕?
吃完饭,我在餐厅门口跟他道别,左宁突然问我:这人是gān什么的?我说中院副院长,他想了想,说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我说有可能,我帮你爸代理案子的时候他正好还在民一庭当庭长。
他摇头:不是,就最近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