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长大以后,李晋东就变得相当理智。这世上没鬼,最多大概就是一个杀人犯蹲在坑上面蹲了半天等着给你一刀。不过这种几率估计也小得很。没谁能忍得了那种味道。
因此他也相应的对那些能在厕所里嗨起来的人表示以十分崇高的敬意。
但是崇高的敬意只能适合远远的,真发生在自己身边,就好像图书馆里听到有人做爱一样的惊恐。
李晋东抿了抿嘴唇。
格子间里的声音还没断绝。大概是真没有听到李晋东进来的声响。李晋东耳朵里只听到隐蔽的水声,啧啧啧的,他几乎能在脑子里画出那副格子间里正发生的景象。
要命。真是开放的女人。绝好的女朋友啊。
李晋东刷的一声,打开了水龙头。
里面陡然安静了一下。但随即一道男人的喘息声愈来愈响,像是即将接近高cháo。李晋东窘得要死,只能把水龙头开得更大,好把那濒临高cháo的剧烈的喘息压下去。
他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给孔扬口jiāo的时候。孔扬大概也是这样喘息着,只是他自己已经被孔扬的那根玩意填满了,别的什么都顾不得。
李晋东哗的一下,捧起水扑满脸孔。
他最近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儿。
格子间里发出了一声近乎窒息的粗喘着的呻吟。
李晋东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里面那家伙被吸出来了。再一次,幸运的家伙。他女朋友得有多勇猛,才会在这种人来人往的洗手间给他chuī箫啊……
“多谢了。”
很沙哑的嗓音。沙哑得有些不真实。但更加不真实的是,李晋东总觉得这道声音他听到过。
“没事。”
啊……
不是女朋友。
是男朋友。
另外一道男人的声音。
另外一道,李晋东听到过的,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他简直想以头抢地。
“外面有人。”那声音还在说。语气里还带着笑:“要不再来一轮?这回该轮到你吸我了吧?”
“哦,你请我吃饭,我没说请你吃饭……”
李晋东啪的一脚踹在了紧紧掩着的门板上。“我cao,张河,你他妈又在公共场合里乱搞!”
李晋东有时候觉得发明感叹号的人是个天才。但有时候又觉得那个人是个蠢材。因为真的碰到了惊讶之极的事qíng的时候,一个感叹号怎么够用来表达心中难以言表的就快涨破数值的真希望自己从来没存在过的心qíng?
他绝望地吼过以后,简直不知道自己gān什么又要横cha一脚。
但是张河……真的是张河。
昨天才在图书馆里和一个即将结婚的女人上了chuáng,今天又和一个男人在厕所里玩口jiāo。到底是张河社jiāo范围太广阔、这个世界变化快,还是李晋东真的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
格子间里沉默了老半天。沉默得简直好像有一千只乌鸦从天空中呱呱地飞过,洒落一地嘲讽的羽毛。
飞完以后里边才传出来一句话:“你怎么又在啊……”
李晋东真想把张河拎出来抽一顿。说得好像他不该又撞破了张河的好事似的!但再一次,就算他不来,总有别的人来,张河就一点都不顾及?
昨天在图书馆里说的那些话,什么“初恋死掉了”。这会儿再回想起来,就好像狗屁似的。
李晋东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拿任何同qíng的心qíng面对张河这个家伙。
“你倒宁愿别的人来听见是不是?”
“别的人就不会踹门啊。”张河苦bī兮兮的,“你也别管我了……”
“你他妈林晴慧知不知道她的老班长是个这样的人啊?”
“唉又关林晴慧什么事……”
格子间里悉悉索索的,好像有人站起身,在穿衣服拉拉链。片刻门从里面拉开来,张河低着头一边整理衬衫一边嘀嘀咕咕地往外走。
他膝盖上有些淡淡的灰尘,衬衫衣领也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扯过,仿佛被碾压了似的。等他再抬起脸,李晋东简直是不能直视——这家伙一张嘴唇变得红肿不堪,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狠狠用什么东西cha过了。
我cao啊……
现在李晋东脑子里盘旋着的就只有这三个字了。
“你怎么就这么爱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