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暖洋洋的身体压住他,让他有点轻微的呼吸困难。李晋东无端端就想起酒醉的那个晚上,不知道孔扬压在他身上会是什么感觉。然后他下身就毫无预警地勃起了。
李晋东低声骂了自己一句,跳起来冲进厨房灌了一大口冷水,随即躺回chuáng上,bī自己睡觉。
礼拜一早上李晋东在教室角落里看到了罗一辉。
小胖子一个周末过去,居然有点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脸看着小了一圈。额头上还贴着雪白的纱布,用胶布死死贴住了,在脸上像是一块可笑的白色胎记。
李晋东想了想,过去敲敲他的桌子,让罗一辉跟着他出去。
走廊上风很大。快要十二月,北方chuī得异常嚣张。暗红色砖石的方柱子在风里像是摔碎了家里名贵古董的新媳妇,有些战战兢兢。李晋东就背着风、靠着柱子点了根烟。
罗一辉闻到烟味,咳嗽了一声。
“啊,不好意思。”李晋东挥挥手,驱散了烟雾,又把烟头往柱子上按灭了,有点心痛地揣进兜里。又指指自己脑门。
“这个,家里人问了吗?”
罗一辉显然很清楚李晋东知道他额头上伤口的事qíng。应该是齐悦和他说了。小胖子低下头,低声道:“问了。”
“你怎么说的?”
罗一辉的声音更低了:“说我自己摔的……”
李晋东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但是齐悦说,以后不欺负我的了……”罗一辉忙又抬起头,像是要证明自己一样地挺起胸脯:“李老师,你放心……”
“那他说了你就信了的?这几天或许他内疚心理作祟,之后呢?”李晋东摇摇头。只是这是罗一辉自己的选择,他一个外人,多加置喙,总归是不大好。灰心却是难免的。
“反正这里小心点。”他还是很关心这个小胖子。
罗一辉很感激地点头:“恩,谢谢李老师。”
李晋东就想叫他进去。罗一辉却驻足,似乎想到了什么地开口:“李老师,明天是我的生日,晚上有个小宴会,老师来玩玩吧。”
李晋东失笑。这小胖子之前就邀请过他,他以为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现在倒蛮有点郑重其事的。
“你们学生开派对,请老师去,恐怕你还是第一次。”他调笑。
罗一辉就有点害臊地涨红脸:“也不是,也有爸爸请的几个大人,我也没什么朋友,人不多的,老师不用觉得拘束……”
李晋东的心qíng又变好了。罗一辉虽然人软弱,但最起码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现在这个社会,不多了。
“好,老师一定去。”他就也很郑重地答应。
事实证明人确实不多。罗一辉也确实没有多少朋友。
这个算是他正式十六岁的生日,前几天领了身份证,也算是大人了,罗父才给开的宴会。地方放在一家挺高档的酒店,单独开了一个挺大的包厢,地上铺的是大红地毯,天花板上吊的是造型别致的水晶灯,墙上还有色彩浓郁的西洋壁画,很富丽堂皇了。但里面人实在是少。满打满算也就坐了两张桌子,还有一张全是罗父罗母官场商场上的来往。
李晋东到时,小胖子正默默站在他老爹旁边,给一个中年秃顶大叔敬酒。
“李老师,你来了。”
罗一辉看到李晋东,眼睛一亮。
李晋东冲他笑笑。
他有点来晚了。因为在家里花了比较多的时间。先是安抚了东仔,帮它好好洗了澡,又要应付孔扬的盘诘。
他还记得出门前孔扬抱着小狗,坐在电视机前喃喃自语。
“东仔啊,”他说,语调格外柔和动听,“你妈妈又出去吃香喝辣的,留咱们爷俩在这里吃泡面……”
李晋东听得有点不寒而栗。连孔扬话里占便宜一样的称呼都忘记去纠正了。
“李老师,你好你好。”
罗一辉的爸爸过来和李晋东握手。李晋东见过他几次,他是市里的常务副市长,算是当地很顶级的高官了,但为人很和蔼,和蔼得有点过头,搞得自己儿子明明该是个纨绔的,却像只小绵羊一样。
“罗市长,你好。”李晋东和罗忠qiáng碰了一杯。一转眼,却看到齐悦正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很潇洒地和几个小美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