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号风球_作者:卡比丘(21)

2017-03-24 卡比丘

  “应该可以吃,”霍长治倒了水给许初,又把药片放在许初手心。

  许初吞下药片,自言自语道:“吃了药,感觉好多了。”

  房子里另外那个会说话的人并不搭理他。

  “冰箱里还有一块ròu,不知道是不是梅花ròu,”许初又说,“好久没有吃叉烧了。”

  过了一会儿,许初依然不放弃:“做叉烧其实很简单的。”

  霍长治被许初缠的没法,他已经不让许初做事了,总不能ròu也不给他吃。反正也没事,找点什么吸引许初注意也是好的。

  他从冰箱里找出了ròu来,许初说的ròu放在一个白色泡沫盘里,用保鲜膜包着,上面还贴了品名、标价和条形码,写了“五花ròu”,三十九块钱一份。

  “要怎么做?”霍长治揭开了保鲜膜,问许初。

  许初达成了目的,就很高兴:“先切片,要不让我来?”

  霍长治把ròu放在砧板上,挑了一把刀,放在ròu上。

  他这双手只切过三分熟的牛排,夹过生牛ròu刺身,没切过这么厚的生ròu,不过凡事总有第一次的,霍长治下了一刀,没有切开。

  “切不开。”他镇定地告诉许初。

  许初皱皱眉:“什么?哦,你是不是拿错刀了?”

  张着左手过来摸刀,霍长治小心地拿着许初的手,碰碰刀把和刀背:“不是这把吗?”

  许初被他气死了:“霍哥哥,这是蔬菜刀啊!”

  “切牛排也是这个大小的刀。”霍长治说。

  许初摇头,抽回手,刚想说什么,忽然间闻到一股怪味。

  “你把ròu拿来给我闻闻。”他说。

  霍长治捧起了这块五花ròu,凑到许初鼻子底下去。

  “ròu坏了,你闻不出来吗?”许初说,“放得太久了。”

  许初的qíng绪骤然低沉了下去。

  最后,霍长治煮了一锅饭,两人静默地吃了。

  太久了,这三个字像刀片一样划在许初心上,伤口很薄,很多,就像他的指尖一样,有一种令人急得发狂的疼和痒。

  01:00 p.m.

  许初趁霍长治洗碗,偷偷溜进书房,用左手从文件袋里夹了一张设计图出来,艰难地用指腹抚摸霍久安留下的钢笔印。

  他摸得很认真,随着感知的加深,面色愈发凝重,霍长治走到他边上来也没发现。

  “许初,你二十分钟前跟我说什么?”

  许老师的手被霍长治按住了。

  吞下中午份的药,许初主动告诉霍长治,他要去chuáng上躺两个小时,叫霍哥哥放心去洗碗。

  他本来想把图纸偷回房间,但拿出来一摸,却摸出了疑问。

  许初心虚地抗争:“这手铐的设计有问题,你再让我研究一下……”

  霍长治叠好了图纸,塞进纸袋:“你的体温更有问题。”

  许初不服气地来到卧室,含着温度计又测了一次体温。

  霍长治欺负许初看不见,硬是把三十七度八念成三十九度,说许初这零点三度是在书房里升高的。

  “霍长治!”许初气急败坏地被霍长治塞进被子里,连霍哥哥都不叫了,“有本事拿个能报数的温度计给我量。”

  霍长治是实gān派的,把许初包的严严实实,只差拿个绳子捆住:“多少睡一会儿。”

  自从失明,许初入睡容易不少,周身一片漆黑,比戴眼罩管用多了,这时候药效也上来,他就真的有点困了,恍惚间,他甚至觉得手脚上的电击有所减弱,不适终于被疲乏压倒了,许初缓缓睡了过去。

  霍长治观察着许初,见他真的睡着了,就去了书房里。

  百多平的房子里,两个不同的房间,开着门能听见动静,霍长治边留心着卧室的声音,边在书房里漫无目的地翻找。

  许初昨天夜里的话提醒了他,他想再确认霍久安的动机。

  人死前的遗愿也能用来算计的吗?霍长治以为不然。

  他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播霍久安在病chuáng上的表qíng和话语,那时的霍久安无疑是焦急的,真qíng实意地要叫霍长治找到许初,把他安全完好地带出来。

  但他为什么不提醒自己这是个监狱一般的密室,唯一的解释就是,从霍久安的角度看,海昌大楼B座1603室,并没有那么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