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尉。”希尔叫住他,从背后紧紧贴上去,手指似有若无抚摸上对方柔韧的腰线,声调刻意压得低沉,显出几分暧昧,“我听说……你得到这些殊荣,靠的不只是一场胜利,还有chuáng上的功夫……皇太子殿下,真是……”
“对不起希尔少将。”蓝尉侧跨一步避开希尔,冷漠地说,“事关皇太子殿下声誉,请您慎言。”
希尔不屑地一撇嘴,刚要再说,忽见一个侍从官走过来,对蓝尉行礼:“男爵阁下,皇太子请您到书房一叙。”
“瞧瞧。”希尔好像抓到了什么证据一样,笑得不怀好意,“还说没有关系,皇太子怎么不请别人,单请你?”
蓝尉不愿和他多说废话,微一颌首,转身随侍卫官走开。希尔抬头望着皇太子书房方向,脸色沉了下来,那抹轻佻神qíng早已不见,微眯起眼睛冷冷一笑。
蓝尉紧随在侍从官身后,来到皇太子弗洛的书房。这不同于办公的大书房,是皇太子接见比较私密的朋友,和稍作休憩的地方。院子里种了很多株高大的槐树,正是槐花盛开的时节,清幽的香气在沉沉的暮霭中浮动。弗洛站在高高的书架旁,随意翻着一本书。
蓝尉走进去,“啪”地脚跟并拢,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皇太子殿下,蓝尉向您报到。”然后摘下军帽,握在手里。弗洛放下书,微笑着走过来:“在我这里不用这么拘谨,蓝尉。”
蓝尉并没有因为皇太子亲切的态度和劝说而放松半点,仍是耸肩拔背、身姿挺拔,用gān净清亮的声音回答:“随时听从您的吩咐,皇太子殿下。”
弗洛用柔和的目光细细地打量面前的年轻军官,从俊美冷漠的面容,海水一样蔚蓝而明亮的眼眸,紧抿着的淡粉色的唇,到刚毅倔qiáng的下巴。挺括的黑色军装完美地勾勒出蓝尉有些瘦削的腰身,和修长笔直的腿。在皇太子面前,蓝尉永远都是这样,或者说,在任何人面前,他都是这样,疏离、有礼、冷淡,绝对遵从自己的本分,不会作出唐突失礼,或亲密热络的行为。
皇太子在心中轻轻叹息,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温和地说:“其实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今晚我想请你共进晚餐。”
蓝尉诧异地瞥了皇太子一眼,说:“不胜荣幸,殿下。不过这不符合规矩,应该由礼宾部通知我们才对,而不是您,殿下。”
“不,不是。”皇太子慢慢走到蓝尉身边,声音低沉,仿佛大提琴的音色:“是我邀请你,我们两个,共进晚餐。”
蓝尉迅速垂下眼睑,遮住了自己的目光,沉吟一阵,说:“请问殿下,这是私人邀请,还是……”
“私人,蓝尉,今天是你的生日。”
“谢谢殿下抬爱,下官这点小事还会记得,下官不胜惶恐。”蓝尉淡淡地说着,丝毫听不出“惶恐”的感觉。
弗洛一笑:“白玉兰花盛开的季节,实在难以忘记。”
“那么,对不起,殿下。”蓝尉抬起眼睛,眸子清澈坦率得如同湛蓝的天空,“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和家人在一起。”
“哦。”弗洛点点头,脸上掠过一丝遗憾的神qíng,却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他走到书桌旁,拿起刚才开会中途侍卫官送来的文件:“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想,会让你在生日这天开心一点的。我派到敌国的qíng报人员‘木棉’,刚刚送过来一条消息,蓝廷没有死,他还活着,被关在繁城战俘营。”
蓝尉浑身一震,终于一改冷漠淡然的神qíng,像阳光融化了冰雪,急切地问:“您,您说什么?”
“我说蓝廷还活着。”
蓝尉又惊又喜,似乎想抢上去看看那份文件,可又记起自己的身份,刚迈出一步就顿住了,身子前倾,双手紧紧攥住军帽的帽檐,颤着声问:“请问,请问消息确切吗?”
“确切。”弗洛略为歉意地看着他,“对不起不能让你直接看文件,不过这件事我已经从另一个代号‘枯叶蝶’的qíng报人员处得到佐证,的确是他。”
“谢谢,谢谢您……”好半天蓝尉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不停地低声念叨这一句话,qíng绪平稳一阵才发现自己实在太失态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抑制住激动的心qíng,语气又恢复正常:“谢谢您殿下,请允许下官告辞,回家向夫人报告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