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寒恺修的心里没有了芥蒂,不管糙根跟她的关系怎麽样,他都无所谓,六年怎麽了,他们之间还有漫长的半辈子要走,光是甜蜜都不够,哪还有多余的时间来纠结这些不开心的事qíng,实在是没有必要。
手指间小小的戒指光芒闪耀,一架贯穿时空的桥梁将他们空缺的六年填补,时光没有将感qíng隔离,时空的距离只会让彼此的心靠的更近。
手抵在唇间,吻熨烫著冰冷六年的指环,冰雪消溶,chūn暖花开。
手指一页页翻过参差不齐的纸张,寒恺修的神qíng愈加的柔软,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傻瓜糙根呵!
除了几页纸已经泛huáng,表面平整不见一丝折痕,可见收藏的人是真的花了心思的。
“这可是糙根的宝贝,看的比存折薄还要严密,虽然只是几页纸,你不知道糙根有多用心,为了拿到一张报纸,糙根追著人家的车跑了几十公里路。”
不是因为报纸有多值钱,只是因为报纸上有寒恺修的照片。
知道糙根爱的是个男人,小瓶很震惊,看到糙根爱的那麽深qíng,小瓶的震动无法用言语表达。
世上的感qíng本来就虚无缥缈,看著傻傻的糙根的却爱的那麽实在,不计後果。
“如果不是糙根告诉我,他的一辈子只会爱一个男人,我真的会爱上他。”小瓶说的很认真,寒恺修看不到半点玩笑的成份,“糙根是我救命恩人,在他身边几年,除了恩qíng,我不否认还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不敢加深这种喜欢的感觉是为了不让彼此尴尬,他心里只有你。”
薄薄的纸重似千斤,寒恺修珍惜的捧在手中,“他是我一辈子最大的福气!”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他,为了孩子,他付出很多,为了救我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差点把自己都搭了进去,糙根值得你全心全意对待!”
“你说清楚些,究意怎麽回事?”什麽事qíng这麽严重,会把命都搭进去?
“一切都是因为我!”往事不堪回首,小瓶瞳孔中千万种qíng绪流泄而过,“那一年的冬天,好冷,我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那些见钱眼开的医生没有一个人搭理我。当时我在想,就这样流gān血死了也好,至少不会痛苦,可是……想不到老天爷意然不让我死,让我遇到了贵人。”
“糙根救了我,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温暖,他抱著重病的孩子,吃饭都成问题,可他还是没有一丝犹豫的把我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脚边的石子踢进水里,发出扑通的声音,“你想不想知道糙根是用什麽钱替我jiāo的医药费?”
看著她,寒恺修莫名的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你说!”
小瓶的声音被堵塞住,“糙根现在会这麽瘦,都是因为他……他卖血!”
“你说什麽?”卖血!寒恺修无法想像。
“是,我一条命,加上三宝看病一直要花钱,这麽大的开销,全靠糙根一个人,从他身体里抽出来的血有多少,不用细算也知道,远远超过了他能承受的底限。”
五雷轰顶,寒恺修大脑空白。
糙根卖血,怎麽会这样?
“为什麽?为什麽他不回去找我?被bī到卖血的地步都不回去,他在想什麽?……”
小瓶摇著头,脸上带著沧凉,“你不要怪糙根,当时的qíng况不是你能想像。我遇到他的时候孩子病得很厉害,糙根忙著挣钱什麽都没有跟我说,我以为他跟我一样都是被家人抛弃的可怜人;看著糙根这麽顽qiáng的生活,我觉得自己很不应该,再大的挫折都比不上活下去来得重要,糙根知道我发生了什麽事qíng,他没有嫌弃我,……为了不让他那麽累,我也找工作,端盘子洗厕所的活都做,後来我看到糙根还去卖血,知道钱对我们的重要,於是……我去了舞厅,陪酒卖笑,赚的钱开始多了些,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了一点,至少孩子要去医院的时候不会被钱bī得想跳河。”
“他……他不知道你在舞厅上班?”
“怎麽可能让他知道,他要知道了我还能做到现在?我骗他说我在一家工厂上班,上夜班钱挣的多,糙根起初不同意,说女孩子那麽晚在外边不安全,我坚持要去他也没办法。”
“那他现在还有去……卖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