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恺修站起来,两手抱胸斜靠在秋千架上,看着秋千来回飘dàng,细细解说,“恩威并重,给了耳光没有糖果,日後必然会有麻烦,一味的满足等同示弱,有一必有二,所以像这种事qíng,一定要一次xing解决。二十万,第一是为了补偿,第二是买个心服,甜头苦头都尝了,今後不会再来找麻烦。”
大宝了然,打心眼里佩服父亲,“瞧不起这种人,看他以後还敢不敢嚣张,哼!”
“不敢打包票他从此能改过,最起码受了这次的教训,往後应该会收敛行为,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qíng发生了吧。”
大宝歪头,“真的?”
“他再不收敛,早晚会引火烧身,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寒恺修走到秋千後面,轻轻将秋千推出去,“作为寒家子孙,你们要牢牢记着,将这种人视作反面教材,人生靠自己,张狂要有度……”
“我知道!”大宝大声说,“年少轻狂没有错,……不该用别人的脸面来嚣张,凭自己的本事,站在高处,你才有目空一切的资本……爸爸,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光记着可不行,要有实际行动。”寒恺修笑了,“抓稳了,臭小子。”
大力一推,秋千高高dàng起,大宝欢呼着“好高”,开心的笑个不停。大宝是长子,平时一言一行都循规蹈矩,加上寒恺修对他要求也比较严厉,父子俩这麽开心的玩闹,还是在大宝很小的时候。
秋千飘来dàng去,寒恺修的思绪也随着伏伏沈沈。在他们以为糙根已死的那几年,两个孩子半夜梦醒,哭着找他要妈妈,他白天忙工作,晚上回家还要忍下痛苦,安抚两个年幼的孩子,被思念折磨的心力jiāo瘁的他苦苦支撑,好不容易盼来了重逢,可是这一次,他知道,奇迹不会再发生,老天爷不会再眷顾他们了。
“爸爸,我们为什麽没有妈妈?”
“爸爸,妈妈什麽时候才回家?”
稚嫩童音在耳边震响,酸涩涌上心口,寒恺修着着在风中欢笑的孩子,心口疼痛难抑。
以後,孩子想妈妈的时候,该找谁哭?
父子俩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家里冷冷清清的,往日的欢声笑语都留在了记忆里。安格冶在医院陪大熊,家里就剩老人和孩子,一个个都是魂不守舍的,看到他们回来才qiáng打起jīng神。
二宝抱着布娃娃,落寞的窝在沙发的一角,两个眼睛红通通的,脸上还有泪痕。
“二宝是怎麽了?”寒恺修意外,以前她早就扑过来撒娇了。
寒奶奶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下午的时候跟糙根呆了一会,然後就一直哭,我跟你爷爷哄了好久,她才……”她顿了一下,面色凝重,“她问……妈妈是不是快死了。”
寒恺修紧张,“是不是糙根有什麽反应了?”
寒奶奶叹了口气,“要是有反应就好了,不管好坏也比这样没声没息要qiáng。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今晚我的眼皮跳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糙根真的……留不住了。”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心,沈了下去,寒恺修什麽话没讲,快速冲进卧室。
“老婆,老婆……”喃喃唤他,梦语一样,怕太大声惊吓到他,“一个人会害怕吧,乖乖别怕,很快……老公就带你走,我们在一起,宝贝。”
既然,这个世界留不住你,那麽,我们就一起离开,在另一个世界,延续我们的爱qíng,再也没有痛苦和烦忧。
三天了,念予还在医院住着,经过检查,确定他的身体什麽事都没有,就是昏睡不醒,莫名奇妙的,症状和糙根有点相似。除了静观,医院也说不出什麽好的治疗方案,寒恺修只能留他在医院继续观察,观察期间大熊夫夫留在医院照顾。
寒恺修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每天带着大宝进出“念糙苑”各个酒店,让他接触酒店事务,教他如何应对一系列的忽发事件。身为服务业的管理者,要学的东西太多,时间又太紧迫,很多东西寒恺修只能从旁指点,其余的都要靠他自己。
“爸爸,你累了吗?要不你先回家吧,我看完这些帐目再自己坐计程车回去。”
寒恺修抬起头,过久的沈思让他的思绪一下子没能完全回转,他看着书桌後面的大宝,很久之後出声问道,“能消化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