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基本碾平,老师们也顺利收工回校,带队老师特意叫住了严真,说是有话要跟她说。
“有事吗,许主任?”
带队老师许主任有些yù言又止:“是这样的小严,咱们队的老师太少,有的老师几乎是天天课满,我想着,你要是不急着回去的话就帮着带带课?”
“带课?”
许主任以为她是不愿意,忙说:“只有两周时间,到时候别的学校也会来一队老师,这样时间就能排开了。”
严真沉吟片刻,忽然听见有人在校门口喊她的名字。
办事处那位藏族女教师笑着向她挥了挥:“严老师,你家里来电话了!”
家里的电话?
严真稍稍一怔,就听见许主任说:“我就不打扰你接电话了,不过这事儿你可得考虑考虑。”
严真笑了笑,说好。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话筒半扣在桌子上,严真迟疑了一会儿才拿起话筒。
话筒放在耳边,透过电波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那头传来的轻浅均匀的呼吸声,等了这么久,那人还是不急不躁。相比之下,她却紧张的要命,哪怕没有跑,心也跳的很快,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以他敏锐的耳力是早就听出来了,“严真?”
“是,是我!”哪怕是有些沙哑的声音也掩不住语气中的那份急切,像是生怕那边的人得不到回应就会挂电话一样,脱口而出之后连严真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而那头的人也是愣了下,片刻之后有低低的笑声传了过来,同时也让她放下心来,逐渐恢复了平稳的心跳。
“冷不冷?”
“不冷。”说话时下意识地捏住了大衣的一角,看着大门外排队进门的学生,踌躇着该说些什么,“你的脚恢复的怎么样?”
“不错。”顾淮越说着,视线落在窗外一溜跑过的兵身上。
“那就好。”
他的语气极为平静,她支吾着,倒不知该怎么跟他说话了。那天在父母坟前她心绪万千,也想过有一天都要说给他听,可现在站在这里,脑子里也有许多念头闪过,却硬是说不出口。因为只要一想起那天他跟老爷子谈完之后发的一通大火,她就觉得好像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最后,还是顾淮越开口打破沉默,没让她再纠结。
“严真。”
“嗯?”
他握紧话筒,顿了一顿,才问出口:“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这句话开头他就想问了,只是他怕让她为难而已,不过,即便是现在问出来,他心里也是没有底。
“再等两周好吗?”她终于开口,“再等两周,我一定回去。”
顾淮越听到这个答案的感觉很复杂,有点儿高兴,因为她许下了归期。又有点儿失落,因为她还需要时间。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忍催她,沉默了许久,沉声对她说:“好,我等你。”
两周的时间不算长,对于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的战士们来说甚至可以说是稍纵即逝。一转眼,A师的年度考核就来了。
考核场上,顾淮越独自一人开着一辆敞篷吉普跟在一长溜装甲车后,这些车里装的都是即将参加考核的士兵,这一路走来已经遭遇数小股埋伏的敌人的袭扰,gān部们深知这是考核的一部分,气急败火之下也只能命令所有士兵在自己的she击口时刻保持着警戒,遇到敌人毫不客气地用枪给扫了。
顾淮越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对着对讲机里传来的“这哪是考核啊,这简直就是实战!”的抱怨声充耳不闻,脚一踩油门,吉普车飞快地从这队装甲车的一侧开过,全然不知后面还跟了一辆鬼鬼祟祟的小吉普。
到达指定的考核地点时,已经有连队开始考核实弹she击这个科目了,顾淮越站在远处的制高点上用望远镜观察着she击状况,手稍稍一松,望远镜就被身边突然闪现的人给夺了过去。
他偏过头,望着这个不该出现在A师考核场的人眯了眯眼。
而沈孟川沈大校则是一脸悠闲地举起望远镜,透过镜筒把四周打量了一圈儿,“考核时间:未知,士兵随时待命,紧急集合哨一chuī响就立刻出动。考核地点:未知,一切能让敌人把你往死里整的地域均可考虑。考核科目:未知,一切能把敌人打回老窝的科目均算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