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聪明绝顶,
足以窥透其中的奥秘,
那陷入她卷发圈套的人
得把爱qíng久久思寻,
直到时光线圈不再缠绕。’
啊,分币,铜分币,铜分币,
开始恋爱怎么都不嫌早。”
梁悦念得很慢,句子之间没有语气波动,念完了,自己抖胳膊上的jī皮疙瘩,奇怪明明梁宰平念起来那么深qíng怎么自己念起来这么ròu麻。
这ròu麻对失恋中的刑少驹竟恰到好处,他两眼发光,一把握起梁悦的手说:“小悦,兄弟一辈子幸福全靠你了!你要帮我!”
梁悦一回家就在书柜上下翻找叶芝的诗集,家里有三种不同的版本,其中一本还是一九七一年麦克米兰出版社再版的原文诗集,但梁悦不是在找它们,他在找梁宰平根据那本原文诗集自己翻译的版本,几百首诗里有很大一部份是在近几年翻完的,叶芝是半个神棍,可梁宰平只是个年逾花甲的世俗之人,所以梁悦觉得这个版本比其他任何一个杂志社出的都要好领会,用来写qíng书谈对象什么的,简直一抓一个准。
虽然他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是既然刑少驹想在签证下来之前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跟他的媳妇儿好好的认真的谈一次恋爱,那么他这个做兄弟的,没道理不支持。
很快他就找到了,开心的捧在手里亲了一口黑色牛皮封面,马上跑去开电脑,窝进皮椅里盘腿慢慢翻。因为屁股痛坐下时还“嘶”了一下,可马上就开始找一首合适的可以给刑少驹发过去。
他看都不看一眼就翻过了第一首《隐秘的玫瑰》,又翻过了第二首《恋人诉说心中的玫瑰》,下意识觉得这都是自己的,不能给别人。
正找着后面的呢,蒋良突然进来了,他连忙把本子塞进了抽屉,故作镇定的问:“什么事?”
蒋良不是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但照例装没看见,示意他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不睡了?”
梁悦哦了一声说:“我一会儿就上来,你先睡吧。”
等人走了,他才松了口气,决定选一首又短又煽的叶芝在一九一零年创作的《祝酒歌》,合适写在小卡片上,夹在玫瑰花中间送给恋人。其实是他想睡了,篇幅太长的他懒得打字。
好人做到底,发完了诗,他又特意在下面附了一句,建议搭配白玫瑰。
看看,多么义气!哥们儿自己都还没泡过妞呢,就先贡献你了。他边想边把诗集放进自己公文包。
上了楼,蒋良还是老样子半躺着看书,只瞄了他一眼而已。
梁悦进浴室冲了个澡,头发chuī得像个麻雀窝一样爬上了chuáng,。
蒋良随手拍了他一下:“睡好。”一下正好拍在梁院长受伤的尊臀上。
梁悦嗷的一声惨叫,惊得蒋良一下坐直了,大手放了书去捞他的腰,梁悦吭哧吭哧像条泥鳅拱着背挪开了,滑下chuáng立在chuáng边。
蒋良摘了眼镜说:“过来。”
梁悦说:“我刚才摔了一跤。”
“哪儿摔的?”
“街上。”
“哪条街?”
“福兴路!”
蒋良不作声了,梁悦觉得自己找了个好借口,心说你本事把福兴路填了啊。
chuáng头灯昏huáng,他爬上chuáng之前没看见家长眼中三尺深寒的目光。
佟西言还是担心CT机的事儿,倒不是不信任刑墨雷的话,而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妥,先说请外援多少总有点儿跌份儿,而且礼拜一本身就是一礼拜里病人最多最忙的一天,这个时候叫人家放she科主任自己医院不上班跑恩慈来帮忙,肯定要被对方医院领导知道,这事儿瞒不住。
他前思后想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倘若决定叫外援的话,那还得跟梁悦打个招呼,得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琢磨呢,抬头见刑墨雷在门外冲他招手。他放了书走到客厅,还没问呢,同样听见了从楼上传隐约传来的大哭声,应该是佟早早,跟gān嚎似的难听。
刑墨雷说:“要不,你上去看看?哭了可有一会儿了。”
佟西言问:“少驹呢,不是一起回来的?”
刑墨雷摇头:“放了人就走了。”
两个人默默听了一会儿,佟西言说:“偶尔做一世人就那么容易啊,该让她尝尝苦头,别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