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西言惊讶:“那主刀……?”
“我来。”
“那怎么行呢!您的身体……院长知道了不会同意的!”
“他明天出发就去台湾了,要一星期,他怎么会知道。”
佟西言实在是没法抵抗梁宰平的固执,他都要求他了:“您别这么拼命了,我恳求您,为了院长,也为了我们,您别这么拼命!”
梁宰平只说了一句:“我自己有数。”便挂电话了。
梁习荫躲在门口看爸爸亲吻爷爷的额头,像哄小孩一样。多好呀,他想,什么时候他也要这样亲爸爸的额头。
梁宰平眼角瞄到他,和蔼的对他招手:“来。”
梁习荫看了看爸爸,他也一样平和的望着他,他放心走了过去:“爷爷您怎么了?”
“爷爷累了,躺一会儿。早上有没有打拳?”
“有。”
“爷爷看看。”
梁习荫难得有在家长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兴奋的要甩掉手里的书,可又意识到这是知识啊,便小心放到了灯柜上,然后走到两米远外站好了,做了个深呼吸,缓缓起势,手掌划出一个太极圈,绷着脸有模有样的开始表演。
梁悦不知道他还会这个,小声问梁宰平:“这是什么?”
梁宰平说:“四十二式太极拳,你儿子已经都会了。”
“你教的?”
“他自己暑假看碟片学的。”
“家里哪有太极拳的碟啊。”
“我买的。”
梁悦瞪着父亲,说:“我小时候你怎么没想着教这些?”他什么都不会,除了玩儿,连一技之长都没有。
梁宰平笑了,揪他的鼻子拉近:“练什么都辛苦,爸爸怎么舍得。”
梁悦红着脸扭头看儿子,装没听到。
梁习荫打完一套拳,小身板挺得笔直,平稳吐纳之后才又趴回chuáng边叫爷爷。
他期待着肯定和表扬,梁宰平示意梁悦,但梁悦不明白,梁宰平便只好自己来,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说:“真不错!要每天坚持哦。”
梁习荫立刻笑开了,响亮的应了一声:“是!”眉眼弯弯,那就是梁悦的翻版。
小睡之前梁宰平仍想得起来问儿子台湾之行的安排行程,梁悦说不去了,他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梁宰平不同意,这次都是同级别的医院管理者,临时说不去了,一时显得做事太随xing靠不住,二是这次的会程是省里好不容易才跟台湾方面联系商量好的,机会难得,去看看,对医院今后的发展很有好处。
梁悦不想忤逆他的意思,心知说服不了,便只好无奈沉默了。
晚饭时间省厅副厅长来电话,用的是夫人的手机。梁悦被吵醒了,要去接,梁宰平却已经先一步伸了手过去,他睡在外侧,更靠近灯柜与门,一向是由他来处理这些不合时的噪音。
电话接起来,梁宰平低沉的喂了一声,对方有几秒没出声,梁宰平又喂了一声,对方才问:“是梁院长家里吗?”
梁宰平顿时醒了不少,他“生前”与这位副厅长颇有往来,私底下玩乐也经常在一起,自然听得出来彼此的声音。他脑子里还记着在位时的一整本通讯录,平时只要是省厅或者相关单位人员打过来的电话号码他都不会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到底有凑巧的时候,下班时间,还是个陌生号码。
不能再多应了,很多从前jiāo往密切的朋友本来就对“蒋良”这个人物的存在有些猜疑,他一直就避免跟他们有直接接触,绝对不能见面,连电话都要尽量避免。
他把电话递给了儿子,梁悦接了过去听,对方是来最后一次确定明天在机场集合的时间,以及其它零碎的事项。核对完了没有异常,梁悦便要挂电话,对方突然问:“刚刚,接电话是蒋良吧?”
梁悦跟父亲jiāo换眼神,说:“对啊。”
“你让他来听下电话。”
“他刚刚出去买酱油去了,您找他有事?”
对方接了软钉子,只好说没有什么事便挂电话了。
梁悦抱着电话在chuáng上打滚笑,梁宰平假装抽他,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晚饭后散步归来,保姆帮着再一次查看行李,梁悦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边吃水果边仰着头看电视,梁宰平抱着梁习荫在书柜前挑一本一周内能够看完的轻松读物,祖孙俩轻声说话,梁宰平教他一个领袖要虚怀若谷博采众长,梁习荫听不懂这两个成语,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