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雇佣兵冲出来,瞄准楼底的那个年轻人,大喊叫他投降。他没有躲避,雪夜里没有风,他的头发却突然轻轻飞扬,然后那些雇佣兵惨叫着扑倒,从他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子弹飞过。
席巴说:“你站在那里gān什么,等着被我杀吗?”
杨说:“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
“我等着那一天。”席巴举起一把手枪,扣下扳机。杨头也没回,闪身进入树林。
席巴低头看自己手里,一边还缠着金属线,另一边抓着从白兰度手里夺下的手枪。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回身把白兰度扛起,指挥楼内人员迅速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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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已经不年轻,他本该是个沉稳的三十岁成功男士。不过与众不同的生存环境造就了他bào躁的xing格。有道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卡尔也有相处甚为愉悦的朋友,那就是同为潘朵拉一员的李鹭。
一个是学医,一个是制药,学术上相辅相成。自从李鹭单飞开了个男科诊所后,就更加频繁的进行学术探究。他们也算得上是同业竞争,不过一个是在纽约州,一个是在加州,也竞争不到一块去。
一个星期前,卡尔接到召回通讯。半年的外放生涯让他变黑了许多,以前惨白得媲美吸血鬼的皮肤稍微能看得出血色了,脸上还起了湿疹的斑块,不过这无碍于他教训人的气势。回到自己在纽约州开设的私人医院,卡尔在特别病房里看到了呼呼大睡的李鹭。事qíng的经过他早已从通讯中知晓,无须赘述。
热血中年人掀开chuáng单,开始大声斥责:“这是什么人包的,啊?包成这样伤口还gān得了吗?”
埃利斯抹了把汗:“不包扎的话,你就不担心伤口会受到感染吗?”
卡尔回头瞪一眼无事一身轻的李鹭——这位当事人还在莽然不知地呼噜大睡——扭过头狠狠训斥道:“她是什么人,啊?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她根本不是人!”一边说一边拆绷带。还解释道:“包这么厚实,里面得多cháo湿,像她这样的外星人,如果不包的话,这种伤半天就gān了。”
拆完绷带,左看右看,又开始指责起手术刀口太大,làng费资源效率低下,究竟是哪个庸医动的手术,这种庸医办事肯定很不牢靠,不知道有没有把一两把手术剪忘记在病人腹腔里没有取出来。
埃利斯仍旧抹了把汗,战战兢兢地问:“那您要不要开一次腹腔看看清楚?”
卡尔冷瞪着他,埃利斯在他目光沐浴下胆战心惊,生怕他一个高兴就把自己弄去做活体解剖,不过卡尔最后只是说:“开什么开,不会拍片吗?脑残!”
埃利斯深受打击,黯然退场。
捣鼓了半天,卡尔终于弄完,走出病室,看到杨已经到了,坐在走廊的蓝色排椅上。
埃利斯在杨的旁边坐立不安——但凡深受过卡尔“照顾”的潘朵拉人士们,在卡尔面前一般会矮上半个头。
“您好。”杨说,“她怎么样?”
“恢复得不错,回家修养一年半载就好全了。”
“……您是在跟我说反话?”
“算是吧。”卡尔道,“李这次弄成这样,看来我短时间也不能回刚果去了。”
埃利斯内心在哭泣,不要,我不要这个魔鬼,我要李来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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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斯突然决定从加州搬到纽约州,这让纽约分部的负责人艾瑞十分开怀,将他的工作、居处全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史克尔和艾瑞如此帮忙让奇斯感到高兴,可是问题依然存在,他该以什么理由接李鹭到他的地方居住?出乎意料的是,潘朵拉的人居然没有犹豫地就把人jiāo到他手里。杨在近段时间似乎心事重重,没有亲自送李鹭过来,只让埃利斯做了卡尔的帮手,将人运送过来了。卡尔一脸凝重地说:“我听说你的厨艺甚好,请一定要照管好她的饮食。”
埃利斯一脸鄙夷地低声说:“你只是想替她省饭钱吧。”
卡尔冷眼一瞪,埃利斯虎目含泪,无语望天……
临走的时候,埃利斯恋恋不舍地深深凝视还在呼呼大睡的李鹭,悲qíng地说:“您一定要赶快完全恢复,一定!上帝保佑您!”
奇斯为他们之间的革命友qíng深受感动,可是埃利斯末了补充一句道:“我不要那个火爆中年人帮我看伤口,我要李照顾我!”一步三回头地下了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