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鸟_作者:狂言千笑(48)

2017-03-20 狂言千笑

  这次他装得是文质彬彬,鼻子上还架了平光眼睛,皮肤如同没晒过太阳般chuī弹可破,让人不禁怀疑本次选训究竟是比体能耐力爆发力,还是比回眸一笑百媚生娇。

  最后一个上来的是李鹭。

  如果说杨只是让百分之八十的男子汉大丈夫看不惯,那么她一上岸,则是四周各国友好同志全部傻眼。原来那为期一年的戒毒期和最后两个月的恢复训练把她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硬是变成瘦得只剩骷髅、huáng得如同蜡丸的人gān。

  她从岸边爬起,衣服里显得空空dàngdàng的。脱下外衣拧水时,也根本不必担心有人会用目光吃她豆腐——身上那件背心只能显出几道排骨的凹凸不平。

  “惨”就那么一个字。这种人来参训,纯粹是找死来了吧。

  日落前夕,无国籍这一组终于凑齐了十二人,帐篷也及时分发。

  美意法派遣的大兵们都以怪异的眼光不时扫视无国籍们聚居的帐篷——从里面出出进进的人太奇怪太诡异了。

  只见一会儿出来个金毛的高个子,毫无防备之心地与“左邻右舍”打招呼,一会儿挖姜一会儿借糖,把这里变得不像是丛林野战基地,而像是买菜大妈聚居地。

  一会儿又出来个文文弱弱的中个子,坐在湖边发傻,往水里丢玫瑰花瓣、野jú花瓣(鬼知道这些花瓣是从哪里来的),不时吟哦一些让人听不懂的鸟语。

  紧接着出来个周身排骨的矮个子,把文弱的那个领回帐篷去,嘴里还说什么“家丑不宜外扬”。

  而这一组的诡异程度,在开训当天达到了另一个□。

  *** ***

  奇斯是个天生的热心肠,传说里的“好好先生”说的就是他这种人。第一天夜晚,他帮“杨”熬姜汤,帮“李”收衣服,和埃里斯一起保养枪械,很快就自得其乐地融入了无国籍的大群体。

  李鹭这次被分配的任务是队医,尽管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活,然而轻骑兵学校的选训是不会管你从事哪门行当的,这里只有集体竞争。争不过别人,要么就打道回府,要么就直接死在这里。所以队医也要一样地卖力。竞争方式也只有两种:魔鬼训练、生死较量。

  李鹭一晚上都缩在帐篷的一角,她心qíng很不好,cháo热的天气让人心qíng烦躁,活动在四周的陌生人群更是让她不悦。不时有人用或好奇或怜悯或轻蔑的目光看向她这一角,同一阵营的人或许把她当成了绊脚石。

  可是生活就意味着忍受,无论多么成功的人,都要忍受生活带来的各种各样的qíng绪。在她而言,生活本身已经没有什么乐趣,唯独留下一个扎根于心脏的目标。

  对于夺走她的友qíng、爱qíng,乃至于生活本身的那个男人,总有一天要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他的路是错的,毁灭别人希望的人,最终会迎来自己的毁灭。

  杨和她在一起也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可是已经对这个女人各种习xing熟识之极。他是惯于见风使舵的家伙,得意时意气风发,不得意时做小卖乖。此际被李鹭yīn冷的表qíng吓得战战兢兢,赶快挪远坐了,免得引火烧身。

  埃里斯和奇斯一样,都是枪械发烧友,成了一对天然自来熟。

  奇斯小心地凑近埃里斯:“那个瘦瘦的男孩究竟是什么来头?周身散发着狂气,好像很可怕的样子?”

  ——请原谅起司面包同学在生命的前二十几年中没见过几个女人,阿富汗的女人一般都要包头包颈。世界上有一类人被称为“路盲”,奇斯同学是个典型的“女盲”。

  本来这样的xing别误解一个人犯错就已经足够,然而较为离谱的是,所有人都基于第一印象和常识判断认为李是个真真正正的男xing——轻骑兵学校是没有规定只能男xing学员入训,但是没有哪个国家会在这样的特种兵竞技中派遣女学员拖后腿,校方更不会就参训学员的xing别作特殊说明,于是误解根深蒂固。

  至于埃里斯,也是个在生活方面比较粗犷的,他是接到参训通知才知道有个代号叫李的人要与他同行,都是潘朵拉候选执行者之一。

  于是在qiáng大的第一印象和常识判断作用下,埃里斯八卦兮兮地凑到奇斯耳旁,回答:“我也是刚认识他的,叫做李,你有事没事别去招惹那个人。据说他还是个瘾君子,发起狂来能折断自己手臂。”

  奇斯倒吸凉气,不敢置信瘾君子也能参加轻骑兵学校的选训。然而再扫一眼李鹭的身形,他也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重度嗜毒者才会有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