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踢了杜文诺一脚,杜文诺失控的qíng绪忽然停顿在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季泽研饶有兴趣地说道:“哦,前几天在微博上倒是看见这位天后被炒得沸沸扬扬的事qíng了,现在应该被顶到微博头条了吧。我也点开看了看,好多人在问‘岁寒知松柏、天晴等佳期”是谁呢。里面只有一条一年多前的微博,什么信息都没留下,连关注的人都没有。”
岁寒知松柏,天晴等佳期。那是我纪晴冉苦等冯佳柏特意注册的微博。自从注册了之后,在上面说过很多话,却从未发表过。自从高二发生的那件事后,我再也没敢乱写字乱说话了。
杜文诺听到这里,有些支支吾吾。而我却很是好奇:“为什么大家在打听这个人啊?”
季泽研继续说道:“因为那位天后发了条微博说了个风花雪月的故事,然后有人跳出来说她所有的作品都是抄袭的,连自己的生活都要复制人家的。爆料者还艾特了故事真正女主角‘岁寒知松柏、天晴等佳期’,然后她们俩都遭到了粉丝的围攻。可惜爆料者用的也是僵尸马甲,什么没追踪到。”
我看着把头快要埋到胸里的杜文诺,突然明白了丫这几天热脸贴我冷屁股的劲儿绝不只是让我出来相男人这么简单。果然,她还是做错事,把我拖下水了!
季泽研灵光一现,突然说道:“咦,既然你说那个艾香盗版的是纪晴冉的书,那这位女主角……”
杜文诺连忙道:“跟冉冉没关系啊真没关系。咱冉冉怎么能让冰山王子念念不忘呢?她gān不来始乱终弃的事儿。全世界找不到比冉冉更单纯的人来了。她跟八心八箭的 钻 石 似的,透亮着呢。”
这话听得我更加心虚,尤其是刚跟季泽清提完离婚,就被人这么夸,我脸都烫了。
季泽清若无其事地笑道:“哦,这么说来,我倒很想看看那位悲qíng四小天后之一的作品了。叫什么名字?”
我没拦得住文诺,她得意地说道:“艾香她连书名都是抄咱冉冉日记本的名字的,叫《跪着爱》。这丫头连名字都想不到更好的了,何况书本身的内容呢。不过这本书要换别的书名,还真没有比《跪着爱》来得更动人了……”
“文诺,季 小 姐等你点餐很久了。”我打断她对我的日记本滔滔不绝点评的瘾头,提醒她道。
杜文诺立刻看菜单去了。我也仔细地研究菜品起来,可上面的字却一个都读不进去。
那时我发现丢了随笔日记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重锤敲昏了头一般。
我在黑暗中,仓皇失措地将教室和宿舍之间的马路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每扫一次,我的心就沉一次。我一遍遍回忆日记里写的故事。那里面的人物虽然用了化名,可只要C城一中的人稍微顺藤摸瓜地理一理,即便猜不到我身上,也绝对能猜出故事的男主角是冯佳柏。
而我在里面记录的很多事亦真亦假,甚至连露骨的H片段都有。当身边的女同学还停留在“哇,他真帅”这种对异xing模棱两可的赞叹时,看似单纯的我早已在笔下记录我对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有多么着迷,而我是多么激烈地撕开他紧紧包裹的衬衫,解开他细腰上缠绕的皮带,扯下他的白色内裤,在他xing感的腹肌下沉沦。
当然这是我一个人的意yín,是关起房门躲在被窝里悄悄记录下的意yín。当这本日记本丢失时,我再也不相信任何承载文字的东西。后来的博客、微博、论坛,我只围观,却没法写下我的文字了。
校风严谨的C城一中,这么大胆的xing描写无疑是伤风败俗的。要是被人捡着,误以为这是冯佳柏糜烂的生活作风,再大肆宣扬,那冯佳柏的一生都被毁了——那时冯佳柏处于高三最后一学期,正是最需要一心一意的关键时刻,这种流言蜚语的中伤,我无从想象。
说句实话,当时我并没有想到冯佳柏若是追究起来,随着蛛丝马迹看出我才是兴风作làng猥琐不堪的幕后人,他又会怎么视我为怪物。我一股脑儿把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保护冯佳柏身上,直到艾紫香——那是艾香的真名——拿着我的日记本,用这个我还来不及想到的后果威胁我时,我立刻傻在了原地。
我对他的爱低到泥土里,可却开出了妖艳颓废的恶之花。
那时候的艾紫香在学校里的风评并不好,她早看不惯我在沈青chūn冯佳柏后面跟摇着尾巴的小狗似的贱样儿了,所以她拿着我的日记本一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几乎要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