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爱,躺着爱_作者:破脑袋(32)

2017-03-20 破脑袋

  他这种愧疚感真是来得没道理。尽管我解释了好几次这事是个意外,但大概我在医院里说的类似于“女人靠脸吃饭” 的玩笑话,他听进去并且当真了。

  本来他的脾气就比较温和,现在由于这愧意,甚至在我把高考的压力转到他身上发邪火时,他也很是认命地听着。他什么事都不让我做,只叫我好好学习,即便只有一只手灵活,他也不让我参与到洗碗之类的家庭分工中去。相对于医院里相互扶持的时光,这种刻意的保护让我很不慡。

  我又不是为了他失身,他这样凡事都让着我,真是太过了。

  又譬如打地铺的事。他的手还没有康复,在没有暖气的冬天打地铺,要是躺地上躺出其它病来就糟了。因此我无数次表明,我并不在意跟他挤一张chuáng,反正咱行得端做得正,让他完全卸下心理负担就好了。但季泽清顽固得像是从封建社会刚穿越回来的臭老九,依旧躺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

  我虽然不太合群,但我不是不知人qíng世故。我怎么能因为一场错意的英雄救美,让人家把我当皇帝一样供起来呢?到最后,我实在忍不下去,只好用威胁搬出平房的手段bī迫季泽清放弃了对抗。

  第13章

  huáng城虽然小,但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烟花爆竹声早在清晨的时候就不绝于耳了。

  这一天我给自己放了个假。我戴着纸帽子,帮季泽清打扫完一圈房子,就跟他一块儿擀饺子皮。我手艺不好,季泽清也只有一只手能用,哪怕有再好的手艺也发挥不了。何况这半个月的同居生活让我也知道,季泽清之前并不是懂烹饪之道的人。只不过为了照顾我,凭着qiáng大的学习能力在这方面作了有效且杰出的探索罢了。

  到最后,我们俩只好喝了点饺子皮炖馅儿汤了事。因为没有电视机也没有网线,我们没法像往年那样看chūn晚。虽然之前对它常常恶意抨击,但真少了它的陪伴,心里总像缺了一块。

  我正酝酿着思乡的qíng绪,季泽清拉着我的手出了门,一副神秘兮兮的表qíng。

  我被他一路拉着爬了半个钟头的山。是的,当别人在家里合家团聚看chūn晚的时候,我和季泽清正在huáng城的小山坡上爬山。我气喘吁吁地问了他好几次,这大半夜爬山有啥讲究没有。他都神秘莫测地笑而不语。我一直压抑着把他踢下山的冲动,直到他停下来看了看表,扳着我的肩转过身,让我面朝寺庙那方向。

  我说:“寺庙有什么好看的,咱不是天天住那儿嘛。”

  “你仔细看。”

  到了chūn节前后,寺庙里香火旺了很多,香客们在寺庙的大院落里点了不少蜡,在黑夜里亮出点点的光芒。每一根蜡的光都很微弱,可聚在一起却能让人老远都看见它们红红的火苗。

  我凝神看,渐渐地,我发现那些蜡的位置摆放得很是独特,似乎串联起来是个吉祥物。等我琢磨出那是什么形状的时候,我激动得快跳起来。季泽清在旁边指了指手机上12点整的数字,缓缓地对我说道:“鼠年快乐,纪晴冉。”

  我看着下面那幅巨大的老鼠烛光图,兴奋地说道:“鼠年快乐,小结巴。”

  后来,当我在电视上看见2008年奥运会上,长安街燃放的烟花呈现出巨大的脚印形状时,我很是淡定。咱huáng城寺庙的僧人早就有这么牛掰的创意了,真难为大导演张艺谋在这么国际型的舞台上表演这个……

  那晚我在山上看了好久的烛光图,深觉这真是个好兆头。鼠光鼠光,我的人生似乎即将迎来曙光。

  我拍着季泽清的肩膀道:“你的眼睛真毒!你说僧人们是不是在搞什么非法的祭祀活动?这么好的效果居然不声张,还好被你发现了,不然白白错过了这么jīng彩的瞬间。”

  季泽清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看着那张“鼠光图”出神,过了会儿转过身来说道:“你喜欢就好。”

  他的背后,是一片片的烛光,我却觉得明明灭灭的烛光中,最亮的是他如同启明星一般璀璨的眼睛。

  大年初一,寺庙热闹非凡。季泽清算是寺庙的客人,竟分到了几个开光的香菇白菜包。

  我听说过开光的玉器开光的纸笔,倒是第一次听说开光的香菇白菜包。

  季泽清拿出白胖胖的包子问道:“你吃么?”

  我装出大骇的样子,说:“你怎么敢吃开光的香菇白菜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