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家新燕_作者:帘重(24)

2017-03-21 帘重

  江子燕听到动静,随手放下手机,接过儿子的牌开始出主意。何绍礼索xing递给她另一个主牌,于是三个人开始玩纸牌屋。一局过后,赢家是江子燕,她手气好得很,又加上肯动脑子,不仅自己赢得威风,还不动声色照顾儿子。

  何绍礼原本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最多笑着欣赏儿子输了后的沮丧表qíng,直到她加入游戏,才略微打起jīng神。但比起打牌,他自始至终注意的是玩牌人表qíng。当江子燕又带着何智尧大赢了一局,神清气慡地抬头,就和何绍礼端详的眼光碰了个正好。

  “子燕姐,你玩牌都不知道让让我吗?"何绍礼幽怨地说,只是目光坦然冷静,就明显是在玩笑。

  江子燕心说,为什么要让呢。她盘腿坐在羊毛地毯上,把遮在眼前的长发撩到背后。眼前气氛好,她浅浅一笑,终于挑衅了句:”输不起了吗?”

  何绍礼目光闪了闪,笑着说:“有点儿。”

  她再笑了一笑,转头看着何智尧。何智尧小小的人,玩牌倒是很坐得住,同样很注重输赢。只是他手小,就连儿童牌也抓不稳,因此只能把游戏牌依次在地毯排开,想到要出什么才拿过去。但何智尧显然又提高警惕,时刻用胖身子试图挡住牌面,防止偷窥。

  江子燕再赢了几局,那趣味就少了很多,也终于明白何绍礼不上心的意图。不过是陪儿子的亲子游戏而已,输赢没那么重要。

  她逐渐放松,随口说:“尧宝为什么总喊你哥哥?”

  何绍礼不由摸了摸鼻子,叹口气:“我可没这么教他,但我觉得胖子是故意的。”

  江子燕微微扬眉,却并不惊讶。

  何智尧有些憨傻,不通人qíng世故,但即使是糙履虫,也具备芝麻大的意识能力。江子燕有的时候能明显感觉,何智尧是故意不张口,他享受着大人聚jīng会神看自己比划的样子。她甚至还进一步地想,儿子不爱说话,是否和她这几年不在他身边有关。当母亲身边,何智尧下意识地开启自保机制,想获得爸爸双倍的爱和关怀?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何智尧至今也没有叫过她妈妈,倒是很小声地挤出一句姐姐,和那句“哥哥”相配。也幸亏何绍礼如今自己带着儿子住,何智尧每次去爷爷奶奶又是装闷葫芦不开口的。于是这么乱了辈分的称呼,在年轻父亲的无奈纵容下,反而就很随意了。

  第11章

  两人这么聊着,时间到了凌晨十二点。何智尧年纪小,终于没了jīng神,恹恹地拼命打哈欠,身子一歪,就靠着她大腿睡了过去。江子燕下意识地想伸手抱他,但是只迟了片刻,她的手就被何绍礼轻轻捏住了。

  “我来抱吧。"他简单地说,松开她的手腕。

  江子燕一凛,背后就有冷汗涌了上来。

  其实就在早先,当何绍礼问她“这里”如何的时候,江子燕故作镇定,但并未全盘托出身体真相。

  她对部分事实略有隐瞒。比如,目前的平衡系统依旧紊乱。平时拎着重的事物,都会忍不住摔跤或手滑。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江子燕平时都很少主动去抱何智尧,总怕摔了孩子。

  原本以为掩饰得很好,但何绍礼这么一个简单动作,足矣让她坐立难安。

  到如今,江子燕宁愿让何绍礼怀疑她对旧qíng不忘,也不想让他察觉她身体真实状态。毕竟,当上一次何绍礼知qíng她的笨拙,嘴里那句冰冷的“走吧”,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守岁那晚,江子燕又睡在童房,怀里紧搂着何智尧热乎乎的小身体,却总觉是睡不安稳。

  失眠加失忆,就是如匪浣衣似的枯燥痛苦事qíng,尤其当脑海想无可想,只能反复地琢磨一件事的时刻。等大约半夜的时候,江子燕半睡半醒间,又做了一个梦。

  她陷入一片腥热cháo湿的臊气沼泽,举步难出。烦躁起来,就信手朝那古怪的地方摸过去,触手却整片jīng湿。

  江子燕摸索片刻,在黑暗中茫然地睁开眼睛。只因为指尖过于真实的触觉,还有鼻尖那股子隐隐的热气味,表明此刻此刻发生的这一切,并不仅仅是是梦境。

  她翻身坐起来,掀起温暖的鹅绒被,细细地在身下摸索了片刻,随后在黑暗里沉默。

  江子燕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这一辈子,无论失忆前后,都绝无遇到这般特殊诡异的qíng况。

  她感觉到彻底的哭笑不得感,因为,何智尧这小胖子居然在她的怀里,尿、chuá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