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智尧对此有特殊的jīng明,他从风chuī糙动里迅速察觉点什么,于是立刻重新投靠被忽视了一个多月的爸爸。
何绍礼最近回家,享受到久违被抱大腿的热烈待遇,何智尧死死拽住衣衫下摆,很小声地叫他“哥哥”。
他这个儿子自小就不喜欢说话,故而每次主动开口,总让人惊喜。一般这种qíng况下,即使何智尧做了天大的错事,何绍礼也都一笑而过,决不允许任何人为难他。
但这次,何智尧的算盘显然落空。
何绍礼略微拽开儿子,不让他抱着自己,也不让他离开,低笑说:“胖子,你该叫我什么?”
何智尧缓慢地仰起脸,看爸爸在他眼前露出迷人的淡笑,原本受伤的心智又有新的崩溃迹象。只因为江子燕的笑纵然冷,犹有几分温度,最多让人害怕得哭出来。可是他爸爸每次露出这种露出酒窝笑,经常是让人哭都哭不出来。
略微权衡,何智尧就像二百多斤的墙头糙一样,返身就要再跑回江子燕怀里。但何绍礼的手像铁拷,让他寸步难移。
“叫爸爸。”他温和地重复着,“叫我爸爸。”
何智尧留恋地看了地球最后一眼,就死猪样闭上眼。
不远处,抱臂观看的江子燕噗嗤一笑,方才被何智尧搅得低落的心qíng顿时消散。她不得不承认,每次看到亲儿子誓死不从,只管何绍礼叫“哥哥”,而不叫”爸爸”,还是隐隐的愉快和……得意的。
何绍礼正好抬头,把那连讽带笑的表qíng收进眼底。何智尧感觉出来爸爸的力道放松,迅速挣脱他,忙不迭地扑向江子燕。
她猝不及防,后背“嘭”地重重撞到了后面柜子。
江子燕后臀处火辣辣地传来整片疼,脸色瞬时发白,一时说不出话来,何智尧还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她不由抬手,掐住何智尧的胖脸,何智尧感受到那冰凉的手指,才发现异样。
何绍礼已经快步走到眼前。
“怎么样?”他居然伸手,仿佛要察看伤势的意思,江子燕忙笑着躲开:“就疼了一下。”
何绍礼见她眉眼弯弯,江子燕失忆后就极喜欢这样笑,如同人工月亮般的那种温柔,很有距离感。
他收回手,胳膊轻轻一带,也不知道怎么的,何智尧就被抓到手里。
何智尧立刻讨好地对江子燕拱了拱手,当作道歉,却听到何绍礼简短地说:“还不够。”
何小朋友歪头研究着何绍礼的脸色,憋了半天,张口轻声说了一句:“……sorry,姐姐。”
江子燕刚才的好心qíng,已经又没了。
如今的何智尧很喜欢她,很黏着她,可惜何智尧从不肯主动开口对她说话,也不受她的任何指令。这项家长权利,依旧牢牢地专属于他年轻父亲。
江子燕每次需要耐心劝导良久,才肯让他张嘴。非常可笑的是,两个人之间居然拿英文jiāo流。甚至深夜里,母子依靠chuáng头,她是用英文轻声地给他读童话。听到不懂的单词和剧qíng,何智尧扯扯她的胳膊,细声细气地严肃问“what?”。
她摸摸孩子柔软的头发,不由想到了一个很老套的笑话。渔夫捉到了一条美人鱼,但上下看望良久又遗憾地放掉,其他人都很惊讶地问“what the fuck?”。他怏然说,不是”what”,是“how”。
江子燕自己出了会神,有时候,她很想用这句话质问曾经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自大狂妄,才想招惹何绍礼?直到旁边何智尧再提高声音“what”一声,终于拉回现实。
第17章
后腰被何智尧重重撞得一下,不知道怎么,就破了磕破了大块的皮。到了第二天早上又肿了起来。上班的路上,江子燕买了个薄荷膏厚厚涂上,只是伤处着实尴尬,工作时期只好来回改变坐姿,避开伤口。
下午把手头工作全部做完,江子燕又抽空上网查着早教方法,做了点笔记。也许因为身体不适,颇感到心烦意乱,看了会只能用“开窍晚的孩子更聪明”来安慰自己。
电脑上的聊天工具弹窗,突然抖了下,徐周周给她发来私人信息。
“子燕姐,你上午的稿子里居然有十三个错别字哦。拜拜[拜拜][拜拜][拜拜]”
江子燕随后打开她发布的原稿件页面,发现果然如此。她向来做事仔细,此刻迅速修改,而过程中,徐周周再发来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