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才还ròu痛不已的黎爸,在听到蓝妃悦说事后会送给他一套崭新的高档厨房用具的时候,立刻态度180度大转弯。还去楼下买了五块钱一捆的碗五块钱一沓的碟子五块钱一堆的调羹拿来让蓝妃悦继续摔。
可怜的花启申是再也不敢呆在厨房了,好在黎妈接替了他的位置,与蓝妃悦开始讨论起烧菜的jīng髓。没想到两人聊得颇为投机,不一会儿便称姐道妹,竟都一副相见恨晚、彼此间惺惺相惜之感。看得黎星瞳大跌眼镜。
不过最可怜的还是邵翼。chuī好气球后,他又被黎爸差使去路口的便利店买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还没坐定,就被勒令去厨房清理蓝妃悦打碎的盆子。蓝妃悦打碎一个他就得去清理一次,甚至还要跑到楼下去把那把菜刀给找回来。好在他是在绿地里找到的而不是在别人的脑袋上。不过小区的保安以为是他扔的,把他逮住训了半个多小时。哭丧着脸上了楼,立刻被黎妈叫去买葱。最后实在没什么事可做了,就直接被赶上了阳台去做大扫除。简直就一免费的钟点工。之后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和罗菲菲在阳台上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另一边,黎爸又和刚逃出魔爪的花启申攀上了。
“你叫花旗参?”
“是花启申,伯父……”
“不错,这个名字好记,花旗参。”
“是花启申……”
“你爸是不是叫西洋参?”
“不是……”
“对了,你姓花,那就是叫花洋参了?”
“……”
“你的家人很有趣。”
黎星瞳抬头一看,是时年淞。
“生日快乐。”时年淞微笑着坐在了她的身旁,举着一杯红酒轻轻地晃着。
“谢谢。”她的脸因为兴奋而显得红扑扑的,“没想到你们都会来。”
“我也没想到妃悦那只母老虎也变成了你的朋友。”他微微抿了一口酒,“从小到大,我们的jiāo友圈子都由我们的父母来安排,所以我们之间一直没有外人会闯进来,你还是第一个。”
“其实我也是……”黎星瞳喃喃道。
“是什么?”
她淡淡地一笑:“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朋友,眼里的世界也很小,jiāo友圈子更小,似乎只有我哥哥一个人。也可能是……哥哥太显眼了,所以我看不到别人吧……”
时年淞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很漂亮的额头,又密又长的睫毛下面,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正变得越来越清晰。
“你为什么这么像他。”
他的声音很轻,黎星瞳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仰头,猛地把酒一口灌下,想起了那日网球赛时见到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她就是那个人。
时年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男人,可是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喜欢上的人偏偏是男人。
从小到大,他除了放弃学医这件事,几乎没有让他的父母失望过,也没有让自己失望过。即使对方是男人。可是那次,他却让自己失望了。
还记得那个男人冷冷地看着他,用嘲讽的语调吐出了两个字:“恶心。”
他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他欺骗自己已经放弃了,可当他看到她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错了。那天,不论是她的眼神还是笑容、甚至说话时不可一世的语气,都和记忆里的人一模一样。
也许,是命运和他开的另一个玩笑。
他以前就知道他有一个妹妹,只是从未留意过当时一点都不起眼的小女孩。可是在那个瞬间,两个影子却重叠在一起。既然躺在chuáng上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可能再醒过来,即使醒过来也不会接受他,为何他不再骗自己一次。
“你没事吧?”黎星瞳看着快要被他捏碎的酒杯,不安地问道。
时年淞恢复了刚才的表qíng,过了会儿,转头对她微笑道:“没什么,只是被那花痴吵得有点头痛罢了。”
黎星瞳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你对着所有人都喜欢戴上面具吗?”
时年淞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