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灯每天都在修,也每天都在坏,今天只剩下最后一盏。她站在楼下找钥匙,燕为卿告诉她,女人晚上一个人回家要在楼下准备好钥匙。钥匙在提包里,跑的时候忘记拎了,那里还有盒饭、苹果……而她从中午到现在水米未进。
无力的靠着阶梯,她的脸埋在双手里,肩部的针脚早就碎开,露出白色的肩带,纽扣也不知跑到哪里了,就这样等到天亮,一定会成为华城小区茶余饭后的笑料。可她为何笑不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蜷缩在原地。
安辰羽总也睡不着,心里乱跳,终于在杰米熟睡后翻身爬起,跟着感觉,竟然来到了华城小区。
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自己必须要过来一趟。
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小然蜷缩在楼梯口,西裙从膝盖处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大片光滑的腿,上衣也破了,不用想他都猜出发生了什么。努力压下胸口的怒意,他佯装镇定走过去,给她披上外套,小shòu被惊扰,愤怒的抬眸。
是安辰羽!
幸好不是ken,如果是他,裴然会彻底嘲笑自己曾经的爱。
他的宝贝刚刚受了刺激,现在浑身发抖,排斥他的靠近,更不会跟他回家,特别是去宾馆开房间。耐着xing子软言相哄半天,裴然总算肯移动脚步,在他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坐进温暖的车里。
他不问她发生了什么,舍不得让她回忆伤痛,这会连带牵扯出他曾经的不良记录,让她更恨她。
“肚子饿不饿?”
“……”她摇了摇头,似乎又想起什么,抬眸道,“杰米还好吗?”
“他很好,已经睡熟。和李婶相处的也不错,就是睡觉之前哭了一会,非要找妈咪,后来我抱着他,他就不哭了。”
“是么……”
她点了点头,傻孩子,找什么妈咪,你不知道你的爸爸多么的有钱,跟着他,你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疲倦如晦涩的cháo水从脚底涌遍全身,她想着一些心事,没有再开口说话,长长的睫毛渐渐阖上。
小东西是真的累了,坐进去没多久就蜷在座位上昏睡,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而那瓶专门为她准备的水却一口也没喝。
稀疏的星子依旧挂在天边闪烁,有多少人的心也开始沉沦,忽上忽下。安辰羽斜靠着车门,眼底深沉,良久才走回车内拿出备用药膏,捧着那张红肿不堪的小脸,仔细涂抹。除了他,谁也不可以欺负小然,包括他在内,谁也不可以打小然。
他想他会把那两只爪子剁下来喂狗。
保安讨好的送来温水,安辰羽付过钱,用湿毛巾将那两只惹人喜爱的玉足清洗gān净,刮破皮的地方则贴上创可贴。寒流就要来了,这个傻瓜居然光着脚走回来……
男子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利落而gān脆,其实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女人这么好,如果这是爱,那么原来他曾经认为的爱都算不了什么了。
轻轻摩挲着受伤的脚趾,如此纤细白嫩,让人心疼,疼的发疯!安辰羽的眼底逐渐点燃了两丛愤怒的火焰。
方知墨在小区门口站了一会儿,无动于衷的看着安辰羽搀扶小然坐进车里,还关了车灯。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手不知何时早已握成了拳。
缘起缘灭应有时 chapter69
钱是个好东西,它不会让我受委屈,有了它,我可以肆意妄为,傲慢睥睨,颐指气使那那些奴颜婢膝的人。
昨夜的痛似乎都留在了眼皮上,沉重,红肿,通过神经末梢传到太阳xué,裴然醒了,摇了摇头,很不舒服。
她看见自己裹着男人的外套,蜷成一团,缩在安辰羽怀里。贴着他胸膛的那一侧身体,热乎乎的,被两个人的体温熨帖,耳边传来熟悉的心跳声,这是男人独有的,沉稳,有力,一下一下敲击着神经,她动了动身体,素白的手都麻了,无力的搭在他胸膛,想开口说话却觉着脸颊左边的肌ròu刺痛,恍然想起昨晚何兴平的bào行,可奇怪的是最让内心伤痛的竟是ken,以至于稍微想想,便历历在目。
啧,喷在额头的鼻息有了变化,裴然抬眼,视线穿过安辰羽微微开启的深邃眼眸,他正盯着她,而且应该盯了很久。
试着拽了拽他,那手臂紧绷而积蓄着充满攻击xing的力量,并且搂的很紧,衬托的裴然的力气十分可笑。
“放我下来。”他回过神,才默默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