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人目瞪口呆,姚博士……不就是人医的院长!
得到了父母的关怀,杰米哭的流鼻涕,姚院长笑道,无妨,会哭了代表心理惊吓度开始减轻,怕就怕他不会哭。
裴然又是讲故事又是唱儿歌,杰米很乖,听了一会就不哭了,在妈咪怀里香香的睡着,小肚皮还一鼓一鼓的啜泣。望着那张小花猫一般的脸,裴然怜爱的摸了摸,掏出手帕轻轻擦着。孰料安辰羽一把守过她的手帕,压低声音道,”这什么破手帕,还是gān的,会弄疼杰米。”
他手里有一块刚用温水打湿的,在裴然诧异的目光下,无比仔细的开始擦拭杰米满脸的眼泪和鼻涕,比擦拭他珍藏的古董还要细心,裴然几次上前,伸手又缩回手,她不确定安辰羽这是怎么了。
他有挺严重的洁癖,特别讨厌流鼻涕的小孩,从前贫民区的小孩没有一个不怕他,也没有一个敢靠近他。
“看什么看,是不是怕我谋害你儿子?”爱屋及乌是一种特别奇妙的人类qíng感,每个人都爱自己的孩子,而他刚好又特别爱小然,爱加爱,对杰米的疼爱超过了普通的父爱。
“杰米的ròu这么嫩,被刀子划了,真的不会留疤?”裴然小声发问。
安辰羽和姚院长谈了很长时间,对伤qíng应该十分了解。
“杰米年纪小,只要保护好了不会留疤,他受了点惊吓。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他去上那个破幼稚园,我会请最好的育儿教师看护他,你无权提出异议。”
何止杰米,她自己也吓傻了,竟由着安辰羽说,忙不迭的点头,生怕点慢了杰米就会受伤害。
惊吓过后,心qíng稍微不那么沉重,又难得看到小然乖顺,安辰羽暖笑 着捏了捏她脸颊,“这样才乖。”
裴然身子一僵,推开他的手,目光专心致志看着杰米。
这是一间高级看护病房,和五星级宾馆差不多,据说专门供奉冷楚爷爷那种等级的,至于安辰羽如何弄来伺候他儿子的,就不得而知。
来时的qíng绪犹如心口被塞了一大声铅,堵得几乎要爆炸,现在,望着杰米安睡的小脸,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悄悄擦了擦眼睛,起身去洗手间洗脸。
走进没有第二个人的房间,她倚着大理石墙壁悄悄蹲下身体,右手摸着胸口,心跳的频率依旧动地,不敢想象一名歹徒挥着刀疯狂的恐吓她的杰米,如果她在场,她会替杰米阻挡一切灾难,甚至杀了那个该死的歹徒!不明白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面对一个无辜的小宝宝,究竟要怎样的狠心才肯下得了手。
感觉有道修长的yīn影笼罩,安辰羽好奇的模仿她蹲下,与她面对面,“是不是很害怕?”
她点了点头。
“知道害怕还敢带着杰米瞎跑?”
她无言以对。
“虽然人类社会比动物世界多了许多准则,但动物的本xing不会改变,恃qiáng凌弱是一个不美好的真实现象。我活了三十二岁,还从未听说哪个娇弱的女人带着刚出生的儿子,顶着各种压力,混成女qiáng人的。这不是歧视女xing,而是太复杂的因素决定了女人没法分心做太多事。有一个她混成了女qiáng人,但是儿子混成了废物。小然,你觉着你一个人有能力抚养好杰米?如果你也觉着需要一个男人来互相扶持,那么为什么不选择我呢?你有多少把握可以再找一个像我一样爱你的人?虽然我伤害了你,但那是从前,你以后的几十年都是幸福的。从前你年纪小,向往风花雪月,可是有多少爱qíng经得过现实的打磨?我们活在一个真实的社会里,没有神话,我们相爱已经是奇迹。”
“……”她紧紧抿着唇,眼瞳晃动,水意盎然。
安辰羽一眨不眨盯着她娟秀的眉眼,这是小然心理防线最脆弱最惶恐的时候,他不会放过任何时机的打动她。他知道这些道理她都能明白,只是还需要时间来消化,适应……
脚心传来凉意,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时的她恍然发现自己的拖鞋不见了,正赤着脚,而且布满了脏兮兮的尘土。
“这么大的人了,还赤脚,脏死了。”安辰羽一脸嫌恶,与方才的深qíng邪魅判若两人。
她脸上一热,解释一时qíng急,把拖鞋跑丢了,确切的说她从家里冲出来,压根就来不及换上运动鞋。
他断续打击道,“啧,真脏!千万不能让杰米看到,否则以后我们家要出现两个小脏鬼,我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