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群目送谢乔上楼后看着一杯杯喝酒的潘东明,江涛已经轻声说:“东子,你什么时候变的比杨群还粗鲁呢,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女孩子呀,你怎么都不给人留一点面子。”
潘东明没说话,杨群虽然也诧异潘东明这么对待谢乔,但他觉得这是谢乔自己作的,接口说道:“粗鲁?有么?我看她这种人就该这样给她提提醒,蹬鼻子上脸的。”
潘东明“啪”的放下酒杯冷冷的看着杨群说:“杨群,今儿我忍你很久了,我怎么对她是我的事,以后你见着她最好客气点。”
杨群更傻眼了,他愣愣的看着潘东明站起身对江涛说:“去楼上书房我们谈谈。”
江涛潘东明走后杨群看看辛少傻傻的问:“他在警告我么?我没听错吧?”
辛少恨恨的剜了他一眼:“你就傻吧,能有本事住在这儿的女人是让你随便埋汰的么?要我就不警告你,直接大耳刮子抽你。”
杨群眨巴眨巴眼喃喃说:“那你说,这潘东子不会是也认真了吧?”
换来辛少的嗤笑:“还没抽你呢你就傻了?游戏,懂不懂?”
孽债18
谢乔趴在露台的围栏上,用胳膊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西山斜she过来的残阳,整个视野里都是一片模糊的玫瑰色,楼下院子里那一排银杏树的枝叶把残阳的余光切割,那光的碎屑一块块的散在依然青翠的糙坪上,一片斑驳,她觉得她的心也似被残阳切割,零零碎碎再也无法拼凑,她总是活在回忆里,她也总算是明白了一个人在回忆往昔的欢乐时,总是身处悲哀里,现在她就是那被折断了翅膀的金丝鸟,除了可以回忆往日的振翅高飞只能在豪华的牢笼里垂死挣扎,垂死挣扎是件力气活儿,她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动力,她以为她可以熬到终见罗昊的那一天,罗昊,就是她挣扎的动力,如今,罗昊与别人订婚了。
潘东明说:我们这样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潘东明说:你为了他守身如玉,可惜罗昊早就忘记了你谢乔。
她很奇怪当她听说罗昊与别人订婚后为什么不哭了,潘东明让她滚的时候她感到很委屈,因为他的朋友都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她,她觉得她一点都不可怜,是她先对不起罗昊,罗昊离开她是早晚的事,她有什么可怜?她有很多眼泪,每天都要哭,这几个月来她把自己哭空了一样,哭到后来,她知道她哭的不再是因为想念罗昊,也不是哀悼她死去的爱qíng,她渐渐明白,就算她哭gān了所有的眼泪,那些开心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幸福那么远,离她十万八千里,那是一件奢侈品,穷尽她毕生的财富她也买不起。
她只是哭她自己命太衰,她亲眼见证了她的父母从恩爱到决裂,她只是渴望幸福渴望爱qíng,她以为她能扭转人生际遇找到爱她至宝的男人,她也曾经以为她已经找到,可是命运之神却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命运之神太残酷也太吝啬,让她轻易的得到再狠狠的夺去,夺去的不止是她的爱qíng幸福,还有她的血ròu灵魂,她被撕成碎片血ròu模糊,当初拿起刀片毅然割开血管的壮举,如今再也没了那时的勇气。
谢乔不止一次悄悄的看着那套首饰发呆,耳边隐约有声音说,你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你就死了心吧。有些后知后觉的钝痛像藤蔓一样裹上来,生着倒刺的藤蔓慢慢刺进她的心里,那颗小小的跳动着的心脏终于千疮百孔,她任由那些痛撕扯着她的身体,直至没有知觉。
杨群的鄙视,潘东明的冷酷,她都不在意,她的尊严早在拿着那六万块钱时就像脆弱的蛋壳一般被击的粉碎,看着西山头的夕阳她的眼睛渐渐发花,一种从骨头深处散发出来的疼让她悄悄伸手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怎么还这样疼呢,她想,比刀片割开皮ròu还要疼,原来还会这样疼,她老是以为她早已死去,还在喘息的不过是一具没有感觉没有生命的空壳,可是罗昊订婚了,他忘记了她,潘东明说他比她懂得识时务,杨群说的不错,她就是一个花瓶摆设,她能带给罗昊什么呢,什么也不能,只有屈rǔ,罗昊早晚都会知道她龌龊的过去,现在这个结果也不错,他跟别的女人好了,总好过他知道自己曾卖身给潘东明后厌恶她qiáng得多。
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打断了她的冥思,是管家指挥着几个工人把别墅里的窗帘全部焕然一新,刘嫂笑嘻嘻的拿来漂亮花色的chuáng上用品上楼来让谢乔过目,谢乔看着那些昂贵的布料奇怪的说:“不都是新的么,怎么都要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