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谢乔被潘东明叫醒,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钟,她有点烦,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睡的来梦都没有,一翻身又要睡,又被他扰人的摇了摇:”起来吧懒妞儿,今儿你妈他们不是要走了么,你不去送了?”
她还是懒懒的起身,揉揉眼睛看见潘东明已经是衣冠齐整要出门的样子,他一边打领带一边说:”给你妈备好的东西都在车上放着呢,你记得给他们拿去,司机过会儿接你,早餐在桌上记得吃,我得先走了,今儿有晨间例会等着我呢。”
潘东明走过来弯下腰在她面前指指自己脸颊:”给个再见吻吧。”
谢乔捂着嘴巴说:”我还没洗漱呢。 ”
“你怎么这么没qíng调不làng漫啊。”
谢乔下chuáng冲进洗手间里去,潘东明镀过来靠在门梆子上看她慢吞吞的挤牙膏,说:”我让刘嫂给你拿了衣裳在chuáng头放着呢,司机在楼下等我就先走了。”
谢乔听见了他关大门的声音才慢慢放下手中的牙刷,她有想起了潘东明昨晚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拿着牙刷的手轻轻的抖,心里又是瓦凉一片,虽然他一直跟她说狠话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可是她就是信,她信他就是那么狠毒的人,微微抬头看着镜子,昨晚上哭的狠了两只眼睛到现在还肿着,她慢慢的坐在抽水马桶上去,从门框里往外看,这间卧室的装饰欧派时尚,风格典雅,这个公寓听听名字就知道非大富大贵之人消费得起,大公馆,听起来跟某某国的大使馆似地,这么丰沛的物质享受,她却觉得自己在jīng神上如一缕孤魂,空虚孤独。
她有过一小段非常快乐的童年,后来寄宿在学校,跟一帮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同学相依为命,小小年纪面对的不是关系溺爱,而是孤独与不可知未来的茫然。她并不是坚qiáng的,她恐慌过胆怯过,特别是礼拜天同学们被家人一个个的接走,渴望被爱让她不知哭湿多少次被头,这种渴望爱的意识一发不可收拾,偷偷的看琼瑶的小说,里面死去活来的爱qíng让她憧憬,偷偷的看古龙的小说,大侠笔下的làng子让她整天做着白日梦,渴望身边突然也会出现那么一个人,仗剑江湖快意人生。
常叔叔曾经说,只有学习好考上大学找份好工作,才能让自己摆脱困苦,她就bī着自己勤奋再勤奋,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辛苦,高考结束后心里没着落了一段时间,通知书下来后她居然以全地区总成绩第一被第一志愿录取,她简直不敢置信,以为做梦,知道自己学校送来了大红花大红鞭pào她才如梦初醒,她能去北京上学了,她要出人头地了,一时间小镇的人都知道了谢家出了金凤凰,虽然她拿着奖学金,可还是利用所有空闲时间打工,快餐店,家教,超市收银员什么都gān,她赚下每一毛钱,要为父母省些学费,后来弟弟病了,她就遇见了潘东明,再后来,是罗昊,一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跟罗昊的那一年令她手足无措的恋爱,仿佛就是一场梦一样,美好的不真实。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罗昊时,他正在为一家罗盘奠基做宣传。那些人称他为罗先生,身边有人悄悄嚼舌头:钻石王老五,花花公子代言人。她是礼仪拿着托盘,上面托着一把小小的jīng致的小铁锹,罗昊拿起小铁锹的时候抬头对着她笑了一下,拢乱了她的一湖chūn水,这个男人高大挺拔气质非凡,下巴上隐隐一层青在,那微微上挑的唇角抹着弯弯的弧度,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大侠笔下的làng子,罗昊给她打电话时她简直受宠若惊,可是他那么坚持,固执,一次次不顾她的拒绝请她去吃饭,请她看电影,请她去听音乐会,在她打工的地方等着她半夜下班送她回学校,还要坚持送到寝室口,他的细心体贴làng漫早就打动了她的心,她一直所渴望的那种爱qíng再也不是白日梦,成为了事实,她成了莴苣姑娘,被她的王子解救。
罗昊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知她不喜欢应酬从来不勉qiáng她做她不喜欢的事,他放弃自己的娱乐时间陪着她享受二人世界,爱她宠她捧着她…也许真的就是一场梦,因为再美好也从来都是她自己孤身一个人,身边的朋友海làng一样一波波来了又去,最后离去的,还有爱人。
潘东明撒旦一样带着邪恶的力量出现粉碎了她所有的美好期望,她该怎么办?遇上这样的男人她该怎么办?她想了很久,她可以偷偷跑掉,中国这样打,会能没有她容身的地方?可她随即想到一句话,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爸爸妈妈还在杭州,他会不会真的对付他们?想想罗好,跟他二十多年的朋友,他都能恨的下心去伤害,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