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哎呀”叫了一声,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次身手还算稳健,看来刚进房间时那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多少有些夸张。
老者迅速脱了衣服洗澡。
我坐着没动,担心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老者洗澡完毕,正用毛巾擦着身体的时候,旁边老四倒了小半坏热开水,突然浇在老者的生殖器上。“呀!”老者痛得大叫一声,手捧着生殖器,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看到他眼泪立即流了出来。
本来坐在前排看电视的老大、老三和几位在押人员,听到叫声一齐回过头来。
老大问:“老四,没事吧?”
老四邪邪地说:“没事呀,老东西怕冷,我给他小弟弟浇点热水。”
我忍不住走上前去,关心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老者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但摇了摇头。
老四恶狠狠地盯着我说:“湖北,找打是不是?滚一边去!”
老三这时走了过来,狠狠地盯着我,摆出一副立马要动手教训我的样子。
“你们不要误会。”我边说,边立即返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老四走过去一把将老者拎起,说:“装什么装,快穿衣服!”老者满眼泪水,颤抖着穿起衣服来。
监房内本来是没有热水的,每次饭后由“劳动”用推车送来开水,监房里面用gān净的脸盆接进来,一个监房一脸盆供在押人员饮用,但老大可以用监房内的食品与“劳动”拉关系,这样就可以多要一盆开水,用于洗澡或留存起来使用。监房内当然没有热水瓶这样的危险物品,但在押人员真的很聪明,竟然将破旧的被褥拆洗gān净,做成了一个厚厚的保温桶,将装有八、九十度开水的塑料大杯放在里面,冬天可以存在4、5个小时,温度还能保持五十多度。
刚才浇在老者身上的开水,刚刚送进来不到一小时,温度应该在七十度以上,虽不至于受重伤,但浇在男人那个地方,肯定是十分痛苦的了。
我相信这一刻,老者一定对监房内的bào力充满了恐惧,而我qiáng烈地预感地让他更加痛苦的还在后头!
109、人格尊严被彻底击溃
我之所以有了不祥的预感,是因为这时不但老三李复仁、老四王斌一同围着这位名叫李达仁的老者骂骂咧咧,现在的老大以前的老二汪成希yīn沉着脸,慢慢走到了他面前。
老三调侃地说:“老子叫李复仁,你居然叫李达仁?你什么意思?!”
老者不知所措,监房内其他人哄堂大笑。旁边监房内向我们喊话:“207搞什么呀?”
老大赶紧说:“没事!我们这边来了新人。”
旁边监房里立即不再做声。我相信207监房一定是臭名远扬了,大家心照不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以后不许叫李达仁,听到没有?”
“听到了。”
“你是什么单位的?”
“中国冶金矿产东南公司的。”
“我想想,叫你‘冶矿’还是‘冶产’好?反正贪官都是野娘产的,以后就叫你‘冶产’。记住了没有?”
这是十分侮rǔ人格的话,老者没有吭声。
老四提高嗓门威胁道:“记住没有?!‘野产’,野娘产的。”
老者小声回答:“嗯。”
老四进一步威bī:“大声说,我没听见。”
“听到了。”老者屈rǔ地小声回复。
“这名字好听!”“好听!好记!”老大、老四附和道。
李达仁把衣服穿好后,老大轻推了他一下,严厉责问:“刚才你为何不吃饭?”
“吃不下。”老者轻言细语地说。
“少废话,吃!”老四喝道。
“我真吃不下呀。”老者哀求道。
“让老子动手是不是?!”老四用力推了老者一把。
“行,我吃,我吃。”
老者弯腰拿起地板上的饭盒。
老四突然一挥手,饭盒掉在了地上,饭菜洒了一地。那天晚饭是红烧排骨,听上去很诱人,其实只是两三块用放大镜也找不到一丝ròu的骨头而已。饭盒被打落后,三块骨头滚了很远。
老者呆若木jī地站在洒满一地的米饭旁边。
“给我吃了!”老四指着地上的米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