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律师继续按事先拟好的提纲提问:“上jiāo11万元管理费是否属实?”
“是。”
“是你经手办理的么?”
“不是。具体经办人是姚丽和钱文韬两人。”
“钱是你取出来转jiāo给他们的?”
“不是。我只是审批人,没有具体经手现金。”
“那个6万元的支付凭条是你事后让他们补写的?”
“是。”
“你为何要这样做?”
“目的是补全财务上的手续。小金库的帐平时我没有关心,检察院上门查帐后发现手续上可能有些不完善,我觉得有必要完善起来,经得起办案人员的检查。”我觉得这事没有必要隐瞒下去,就如实跟律师说了。
“你真的没经手过这笔钱?”
“没有。”我补充道:“为顾忌职工感受,我连按公司文件提取的清欠奖励15万元和上级的年终奖励17万元,这些合法的奖励都不敢领用,而是集中起来用于公务活动,我为何要贪污这11万元呢。我不明白上jiāo上级公司的11万元管理费还能有什么问题?”
“从法律上讲,奖励不敢拿跟贪污是两回事。最多只说明你没有贪污的主观愿望,但关键还是看证据上你是否真的拿了这个钱。”
“绝对没有!”我坚定地说。我差点想告诉他们,我已经找上级公司的石总反复验证过,上级公司既然收到了这笔管理费,何来贪污的指控?!但我终于忍住没有说出来,因为担心可能被监听,我可不想让办案人员知道我与上级公司领导搞过攻守同盟。
郑律师充满疑惑地看着我说:“事qíng可能不象你说的那么简单。”
我自信满满地说:“放心,绝对没有问题的,这事一定能说清楚。”
“这个问题我们就问到这里。股票转让的事你是否知道?”郑律师将信将疑地说。
“股票非法转让的事我不知道,但将股票合法地转让用于抵债我是知道的。”
“什么叫非法转让不知道,合法转让知道?”郑律师不解地追问。
“这个恕我不能做进一步的详细说明。关于股票转让的事,请你们放心,侦查结案后我会详细告诉你们。可以这么说,在股票转让这件事qíng上,我掌握了自己无罪的铁证!”我小心翼翼而又充满自信地回答。
“既然这样,那我们这次就不详细询问了。”郑律师对李律师说。
小李律师对我说:“关于案子的具体qíng况,既然你不想现在跟我们说,今天就不细问了。程总你有什么问题需要咨询我们么?”
我想了想,说:“前面郑律师说过,可能快要结案了。你们对我做无罪辩护感觉有几分把握?”
郑律师说:“许多细节我还不是很清楚,所以目前难下定论。但从你这个案子办理的进展qíng况来看,似乎里面有文章可做。你是我们所遇到的被提审次数最多的当事人,绝大多数人从刑拘到开庭结束,一般就被提审5、6次,而你涉及的问题并不复杂,又不是团伙案件,现在就已经被提审了40多次,说明检方并没有将你定罪的把握。”
“本来就没有犯罪事实,办案人员只是奉领导指示硬要把我办掉,我又不容易上当受骗,他们当然就办得十分费力了。”我自我解嘲地说。
120、静候佳音
“你有没有考虑过承认一点小事qíng,让检察院有一个下台阶?”郑律师很认真地提出这个建议。
“反贪局郝局长跟我谈过所谓‘下台阶’的建议,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小事qíng可以为双方解套呀。”我一脸无辜地说,同时对郑律师产生了心理警惕,庆幸自己没有把全部事实真相告诉他。我无法判断两位律师提出“下台阶”建议,到底是真的以为我有问题需要找一个下台阶,还是只想试探一下我对无罪的把握有多大。就我自己来说,我始终是坚信自己无罪的。
“如果没有这样的事qíng,自然绝对不能编造的。”郑律师不再坚持刚才的建议。
小李律师更进一步补充说:“你若真的没事,一定要坚持事实,再说按照新刑法规定,认罪态度好坏已经不再是定罪的依据。”
我诚恳地说:“见你们一次真不容易,既然你们已经来了,陪我多聊一会。案子具体qíng况不好聊,你们就跟我讲讲法律知识吧。比如一旦案子起诉到法院,定罪的依据是什么?我监房里面有一个职务犯罪的人,被牢头狱霸刑讯bī供后主动认罪,管教和办案人员都说过给他申请从轻处罚的,最后法院并没有认可其自首qíng节,受贿76万元判了12年。我总觉得他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