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姚丽微笑着说。
“一共花去了多少?”
“不多,三次共万元。”
我清楚这些钱都是由我亲自送出去的,涉及一些对公司利益至关重要的政府官员和客户,尽管钱不多,但一旦bào露可是天塌地陷的事。
我几乎没有考虑,断然说:“你去把所有支付凭条拿来给我。”
很快姚丽拿来了全部支付凭条,我拿到手立即将它们撕了个粉碎。姚丽急道:“你撕了,我怎么做账?!”
我拿出自己的信用卡jiāo给她,说:“你中午就去取万元出来补上,我不想连累任何人,再说这些钱法律上属于我个人的,你完全不必担心。”我边说边走到办公室休息套间的卫生间里,将撕碎的纸屑用马桶放水冲走了。
姚丽在我身后自言自语道:“财务原始凭证是不能随便撕的。”
我回头走过去笑道:“现在是随随便便的时候吗?!”
姚丽苦笑道:“反正我听你老总的。”
我打趣道:“真的吗?”
“那还有假。”姚丽面带微笑,大胆地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有些感动,突然冲口而出:“有件事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事?你说。”
“公司成立职工持股会的时候,我向一个朋友借过10万元钱。我入股持股会的钱,将来定是检察院审查的重点。我过去几年的收入是完全透明的,还真凑不出这多余的10万元缺口来。我不想连累到朋友担惊受怕,你能不能替我顶一下,就说是你借给我10万元。”
“没问题,家里我管钱,别说借你10万元,借你20万也不难。”
“那好,我一向只花钱不算账的,就说你借给我10万元好了,这样我跟检察院算起账来容易些。你可想好,一旦他们问起来,你顶不顶得住。”
“你这么小看我!”姚丽轻嗔道。
“那我先谢谢你。”我由衷感激地说。
接着我们仔细商量了借款和还款的时间、地点等细节。书包 网 bookbao8.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014、作茧自缚
姚丽走后,我立即打电话给北京中国贸易集团分管财务的副总裁石伟良。
双方客套几句之后,我跟他说:“石总,我打电话来是有件事qíng要麻烦您。现在临江市检察院正在查我,公司正在进行内部自查自纠。1998年下半年我们从小金库中上jiāo过两笔共11万元管理费,一笔5万元,另一笔是6万元,具体是由钱文韬、姚丽经办的。您看集团是否收到这两笔钱,麻烦查一下,如果集团那边有账,检察院问起我们就如实讲,如果集团没入账,就由我来处理,用我帐上没有提走的奖励冲抵。”
石总说:“这个事qíng是肯定有的,但钱是如何处理的,时间长了印象不深,我查清楚再打电话告诉你。”
我说:“我这边十万火急,请您尽快将核实的qíng况告诉我。”
石总当时很慡气地说:“没问题。”然后又客气地问了我家人的qíng况,就挂了电话。
在我被第一次起诉之后,我才知道所谓上jiāo上级公司6万元管理费纯属误解,这笔钱另有用途,加上我补写支付凭条和谎称向姚丽借款这两件事,后来成为司法机关对我采取qiáng制措施的“抓手”,无疑也是造成我的亲信部属对我怀疑,甚至背叛的一个重要因素。
现在想来,我自作聪明设计的对抗检察机关的串供做假行为,无疑进一步加剧了姚丽等亲信部属对我贪污、受贿的怀疑。以致后来检察院找姚丽谈话不到10分钟,她就将我指使她补写6万元支付凭条、做伪证向她借钱的串供行为和盘托出。办案人员在得到姚丽这样的口供后,自然会对我产生贪污、受贿的qiáng大心证。后来钱文韬在检察官找其谈话时,凭义气为我刻意掩饰的伪证行为,直接导致他被检察机关当场刑事拘留。可以说,我上面这些扎紧篱笆的行动最终害人害己,真是作茧自缚!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定会不做这种无谓的多余动作。只是我从公司小金库中取走的那6万元,由于当时受到上jiāo“管理费”的记忆错误诱导,终究还是一个绕不过去的槛。除非不做任何台面下的jiāo易,否则企业设立小金库就难避免,而这本身就是每一个想做事的企业家的致命罩门,相信中国企业极少能够通过严格的司法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