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局长转向刘靖平主任,以征求意见的口吻说:“刘主任,你看是不是把几个事再问一遍,我们做到仁至义尽吧。”
刘主任点了点头,说:“你问吧。”
我注意到是庄卫东而不是李副处长做记录,看来这次讯问以检察院为主。我心里隐约感觉到可能被移送司法机关的巨大危险,但鉴于此案一开始就由检察院主导,我并没有觉得特别的恐惧与惊慌失措。
“程明达,我们给你最后一个主动jiāo待问题的机会。”郝局长指着庄卫东的记录纸接着说:“到目前为止,对你做的都是《谈话笔录》和《调查笔录》;可是,错过今天这个机会,进入司法程序后,就是《讯问笔录》了。”
“我理解你们的好意,但我没有任何违法犯罪问题需要jiāo待。”
“那11万元上jiāo管理费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如何jiāo上去的?给了谁?”
“我说过,上jiāo管理费我是知道的,也是我同意的,但具体经办人不是我,怎么jiāo的要问姚丽、钱文韬。”
“他们都说不知道,所以我们才问你。”
“如果他们说不知道,你们可以问上级公司去。”我坦然应道。
“北京我们会去的,现在是你要把问题说清楚。”
“具体我真不清楚,时间过了这么久,印象不深了。”
“是不是你jiāo上去的?”
“绝对不是。”我再次斩钉截铁地说。
郝局长换了一个问题:“孙明海替你报销过机票等1万多元发票,是不是?”
“我没有给过他任何发票。”
“机票上有你的名字,你怎么还抵赖?”
“我反对你用‘抵赖’这个词,要把问题搞清楚了才好下结论。机票的事我已经多次解释过了,他报销是他贪污或侵占,我的费用是自己解决的。”
“行,你尽管不承认好了。铁证如山,不怕你不承认。”郝局长虽不再用“抵赖”一词,却仍旧不相信我的辩解。
“我不相信没有发生过的事,会有什么如山铁证。”我充满自信地说。
060、出卖国家利益疑云
“行,这事也放到一边。你好好回忆一下,你是否在东南医院住过院?”郝局长再换了另一个问题。
“是的。”我毫不犹豫地答道。
“什么时间?”
“1997年底,大约11、12月份。”
“什么病?”
“肾结石发作。”
“住多长时间?”
“两星期左右。”
“花了多少钱?”
“记不得了。”我想了想,补充说:“记得4000多一点,不到5000元。”
“你记忆很好嘛。4000多元的住院费记得这么清楚。”郝局长似笑非笑地说。
“这是因为报销这笔费用,曾经与李惟康发生过重大争执,在公司上下影响极坏。”
“继续说。”
“难道这笔费用有什么问题吗?”我警觉地反问。
“你不要管有没有问题,先把qíng况说清楚。”
“我记得这个发票并没有报销,后来李惟康还指示财务处扣我工资、奖金冲抵的。”
“后来扣了没有?”
“不清楚。我的工资卡一直是张杰代我保管,每月多少钱我从不关心的,奖金、补助已够我日常花销。”
“为什么发票不让你报销?”
“我出院是公司用支票到医院结账的,本来这笔费用跟我无关。大约我出院一个月后,公司一次研究到海南投资2000万元的事,我知道实际是李惟康借钱给他的一个私人朋友,投资只不过是幌子,就在会上发表了不同意见,说海南都已经人去楼空了,我们还去那里搞什么新的投资,再说这点钱又能做什么事,这不是拿钱打水漂吗。会后,我又把这个qíng况向北京上级公司做了汇报。最终这笔投资——实际上是李惟康借款给朋友,因为我的反对没有办成。李惟康为此火冒三丈,下令财务把我的住院费调出来,说我的住院费超标,公司现在困难,暂时不能报销。财务把发票退给我的时候,我和李惟康在他办公室大吵了一通。”
“发票后来去了哪里?”郝局长紧盯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