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头,边往前走,边自言自语地说:“环境不错,外表看上去象是招待所。”
“这可不是好地方,进来了要有思想准备。”押送我去监房的警员接言道。
“谢谢。我知道自己没事,挺得住的。”
“职务犯罪?”这名警员问。
“他们这么说,其实搞错了。”我简短地回应道。
“我们不管案子,随便问问。”
我被带进大门右边的楼房里。进楼有一道铁门,每上一层楼又有一道铁门。每到一道铁门前,警员都让我靠边站着,他拿出一张电子钥匙打开铁门,然后往里走。最后我被带到四楼的值班室,一名外面穿着白大褂的警员坐在那里。
带我进来的警员给我打开手铐,说:“把皮鞋和衣服都脱了,穿着裤衩,让赵医生检查一下。”我依言脱了鞋子和衣服。因为我做了最坏的思想准备,*服时心中虽有一丝不快,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并不觉得十分屈rǔ。
cao临江方言的赵医生命令道:“转过身去!”我没有听懂,怔怔地站在原地没动。他又改用普通话说了一遍,我才反应过来。然后又问了我是否受伤,是否有严重疾病,特别问了是否有传染病和xing病。我都回答没有。
检查完毕,带我进来的警员对我说:“穿上衣服,皮鞋放在这里,明天给你开一张物品保管单。现在带你去监房。”
我被带到了409监房,警员先打开一道木门,然后再打开一道铁门,我穿着袜子走了进去。随着“咣当”一声巨响,监房铁门在我身后关上。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066、投入监房
我看到监房地板上铺着被子,上面已经躺满了人,已经没有任何空位,站在监房门口处,我一时手足无措。这时前排一人坐了起来,看了看我,语气还算温和地说:“把袜子脱了,先在后面挤挤,明天再说。”我小声说:“谢谢。”有人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半夜进来,还让不让人睡觉?!”
后排门口靠墙躺着的一人,挪出刚好一个身位的地方,我小心翼翼地紧挨着这人靠墙躺下。因为没有盖被,我没有*服。这是6月初晚上,临江的夜晚气温在摄氏20度左右,虽然身体一边紧挨着一个热乎乎的身体,但一边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我感到阵阵刺骨的寒冷。
半个多月前,我还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大型国有企业老总,住五星级宾馆,吃高档饭店,出入前呼后拥,转眼间却落得饥寒jiāo迫、受人凌rǔ的境地。我暗自鼓励自己要挺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正在酣睡中,我突然被人踢醒,同时听见有人叫:“起chuáng,起chuáng。”我一骨碌爬起来,睁眼望去,天刚蒙蒙亮。室内灯光有些刺眼,显然这里晚上睡觉不准关灯,这与“双规”时一样。
有人指着我说:“新来的,靠墙站着!”
我顺从地站到墙边,小心谨慎地打量着监房。这是一个约15平方米的房间,由半截1米高的水泥墙分隔成两个区域,留有2米宽的过道相连。睡觉和活动的地方为木地板,行李、被褥全部靠墙堆放,面积约12平方米;进门一侧为水泥地面,比木地板略低,装有水斗和便池,约占3平方米。正对着房间铁门的一面为铁栅栏,能看见外边约3米宽的过道,空气完全与外面流通。过道外面的窗户与监房的铁栅栏刚好错开,所以监房内除了看到过道的墙壁,看不到昨晚刚刚进来时看到的糙坪和喷泉。
我默默数了一下,房间里共有17人,所以显得相当拥挤。我注意到他们脸色都相当苍白,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忧郁、痛苦,以及对我这个新来者的敌意。他们的穿着都十分随便,多数上衣为圆领衫或棉质睡衣,下身着带有条纹的囚服,有的已经磨破了。这使得他们看上去个个都象十恶不赦的坏人,加之过去听到的有关看守所内牢头狱霸的可怕传闻,使得我对这些人相当畏惧。
这时监房所有人员都忙着把铺在地板上的被子折叠起来,堆在监房靠墙的一角。尽管各人被子五花八门,有大有小,但经过俩人整理后,堆在一起整整齐齐。
被褥整理完毕后,开始擦地板。监房的地板是劣质木材,多处已经破损,露出了地板下面的水泥板。这与临江市作为全国最发达的直辖市、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实在很不相称。两年后,看守所更新了全部地板,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