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端起茶几上的粥,用勺子搅了搅,风卷残云般灌进肚子里。
小冬抽出张餐巾纸递给他,仔细检视了一下他脸上的伤口。除了额头上fèng了浅浅的两针,其余的擦伤都已经结了层薄薄的嫩痂,不过要彻底恢复,恐怕还需要些时日。最起码在李木鱼回来之前,是不可能指望消灭这些证据的。
“吃药。”看他喝完粥,小冬把退烧药和消炎药递给他。李默很配合,一股脑儿地塞进嘴里,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孟老师,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派出所里那个大肥婆?”李默看起来jīng神好多了,眨巴着眼珠子盘腿而坐。想起昨晚的事,他脸上又浮起几许愤然。
“你还好意思说啊?你知不知道在派出所打人有多麻烦?”小冬正正神色,声音微沉。
“为老不尊者,论罪当诛!”
小冬闻言,脸上顿时升起怒气,凝声道:“李默,你才十四岁,看人看事不可以这么偏激。她的话确实说得非常不合适,可仅凭几句话,你就认为她该死?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荒唐了!我可以体谅你打架的苦衷,也能理解你再派出所一时qíng急的举动,可你刚才这句话说得却太任xing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说究竟是对不对。”
“那她对我说的那些话呢?她凭什么……凭什么说我是有娘生没娘养?”李默愤愤起身,红着眼睛大声质问。
为老不尊,论罪当……bào打!小冬心里悄悄修正了李默的说法。
她其实特别心疼父母双亡的孩子。虽然他早熟又懂事,可一旦触及他心里那些不愿被触及的伤口时,身边的人才会恍然想起,他还是个孩子。
“嗓门这么大,看来是没事了。”小冬把他按回沙发上,柔声道:“李默,不要因为那些胡搅蛮缠、毫无道理的指责而觉得难过。相信我,任何一个人看到你有一个这么年轻,这么英俊的风度翩翩的小爸后,都会打心眼儿里羡慕你的。”
李默听了,嘿嘿一笑,“孟老师,你羡慕不羡慕啊……”乌云密布的小脸儿眨眼间转晴,阳光明媚了。
小冬翻个白眼——果然是小孩儿,真好哄。
“孟老师,你到底羡慕不羡慕啊?”见她笑而不语,李默不依不饶地追问。
小冬抬手抹去他脑门儿上因为药效发作而渗出的汗珠,岔开了话题,“去洗个澡吧。浑身脏兮兮的,一点也不可爱了。”
“哼!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真正的女人,敢于直面心底的qíng感……孟老师,看来你不是个真正的女人!”
“你……”孟小冬大窘,“纯粹抬杠,歪理邪说。”
李默冲她做了个鬼脸,“切,这是理屈词穷者惯用的借口。”
小冬哈哈大笑,“错!这是为人师表者,面对祖国花朵时善意而犀利的说教。”
小小的公寓里,一大一小两人词锋jiāo错,争辩得不亦乐乎。
偌大而豪华的酒店套房,安静得不同寻常。
齐薇刷了房卡,推门而入。
孙少晏正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静坐出神。时髦的和衬衫牛仔裤,优雅中透着随意。若不是微显凌乱的发梢和脚上缠着的绷带,他看起来和往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听到响动,他扭过头,看清来人,微感意外。他脸色有些苍白,意态清冷淡漠,看得齐薇不住摇头,戏谑道:“孙美人,玩忧郁呢?”
“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正在香港疯狂shopping。”孙少晏揉揉眉心,声音懒散。
齐薇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过去,隔着巨大的水晶茶几与他对面而坐。甩掉高跟鞋,整个人陷进宽敞舒适的白色真皮沙发里,浑身放松。陶醉的片刻,她笑言道:“刚下飞机就被冬子委以重任,前来一探风流倜傥的孙大设计师是否安好。”
孙少晏手支下巴,漫不经心地扫过她面上的笑意,口吻似是询问,却又无比肯定,“你又拿公事为借口,威bī小丁说出我的下落?”
“那是自然。小丁的热qíng配合,实在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孙少晏不理会她的调侃,“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闲磕牙的?”
“可以这么说。从冬子那儿我也没掌握到什么太有价值的qíng报,除了来看看你是不是尚在喘气外,也没什么能跟你深入jiāo流的。不过,你家客厅地板上那堆惨不忍睹的设计稿,倒是给了我不少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