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跟二哥在一起。”
言简意赅,不存在任何歧义。
李木鱼没有表露出太多的震惊。他指尖轻叩桌面,节奏不疾不徐。小冬本能地想避开他的目光,几经挣扎,却终是没有这么做。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心再出现哪怕丝毫的动摇。
“是吗?”他微笑,“理由?”
小冬平顺了一下呼吸,定定神,道:“我喜欢二哥,想永远跟二哥在一起。”
“所以?”
“对不起。”
“第二次。”
小冬愣了,“什么意思?”
李木鱼的唇角笑意渐浓,眼神却清冷得令人不敢bī视。他拉开书桌上层的抽屉,取出一封信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第一次。”
小冬脸色顿时黯然,没想到他还留着这封信。
“对不起。”她再次说。
李木鱼把信丢在桌上,双手jiāo握在胸前,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盯着整面墙的书沉声道:“事不过三。小冬,我只给你三次机会。”
小冬眼角一热。眼睛里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缓缓站起身——泪水不应在这里滑落。
“对不起”说罢,她落荒而逃。
他给了她三次机会。她能做的,却只是这三声渺小的、微不足道的对不起。
回到家,小冬发现手机搁置在chuáng头。早上匆匆出门,忘记带走了。除了学校同事打来的电话外,还有一条二哥发来的短信——
小冬,处理好你想处理的事qíng后,给我打电话。想哭的话,就直接打车过来,我在家等你。
她盯着手机屏幕,很久很久。屏幕的背光早已熄灭。二哥的温柔透过这一行短短的字,瞬间将她淹没。
之后的一段日子,生活并没有兴起太多的波澜。
李默在学校里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加活跃。见到小冬后,他通常都是礼貌地说一声“孟老师好”,然后便很快地走开。他的学习成绩不退反进,十一月初的期中考,年级第一的位置上,赫然出现了他的名字,离全科满分只差三分。这个原本就懂事的孩子,现在似乎显得愈加成熟。办公室里,他的名字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各科老师嘴里。
每每听到他们对李默的赞扬,小冬心里的愧疚感才得以稍稍减弱半分。她跟李木鱼之间的绯闻已经没人再提起,毕竟二哥经常来学校接她这种事qíng,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闲暇时间,同事们的话题更多地转到了什么时候能攒够钱去D.G.的专卖店疯狂血拼。
孙少晏的腿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可以不用拐杖,平时走路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还不能做任何剧烈的运动。他已经跟总公司申请撤销调令,为此马汀还专门找过小冬。他们聊了整个下午,这场拉锯战式的谈话,最终以小冬的胜利而告终。
临走前,马汀收起嬉笑的面孔,认真地说:“冬冬,这一次你没有退路了。小少的感qíng世界非常脆弱,我以他老师兼多年挚友的身份诚恳地请求你,既然你已经决定这么做了,那么以后,千万不要再让他在感qíng上受到任何伤害。”
刘小琴的事自那晚的晚宴之后神奇的解决了。她辞掉了D.G.的工作,每天开着马汀给她的车出入名品店,颇有点豪门贵妇的气派。
大舅送姥爷回来的时候,给小冬带了很多花生大枣,其他的却什么都没说。因为孙少晏跟家里人说明了事qíng的来龙去脉,所以私底下家里人对刘小琴都颇有微词。家庭和谐是第一,所以这件事在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下,谁都不再提起。
小冬现在搬到了孙少晏的公寓。同一屋檐下住着,却没有同房。孙少晏知道,她需要慢慢地适应这种转变,早在她搬过来之前就布置好了另一家卧室。他把小冬公寓所剩的尾款一次xing付清,本想直接转手卖掉,无奈小冬死活不gān,这件事就暂时搁下了。家里人对他们之间的jiāo往一无所知,因为小冬觉得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刚刚闹完刘小琴怀孕的事,总得让老人们有点缓冲的时间。
倒是冯丹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听说她过阵子就要动身去欧洲。小冬不解,既然二哥都不去了,她还去做什么?再说调到欧洲总部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以她的资历,应该不可能。小冬知道,这肯定又是二哥在背地里做的手脚。
上周家里人一起吃饭,三姨还不住地念叨说想冯丹了,问二哥公司最近是不是很忙。二哥的回答很gān脆,“公司不忙,她很忙——忙着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