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孟小冬做了个梦,梦见林西北离婚了。清早起chuáng的时候,梦里的内容还历历在目。站在洗手间里,孟小冬边刷牙边对着镜子鄙视自己,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白天她潜意识里竟有这种想法?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很多事儿,忘不了的只是感觉,林西北的脸,她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七点五十分准时出门。今天的jiāo通线路出奇顺畅,抵达目的地时,才八点半。齐景苑,孟小冬打量着这片儿位于市中的高档公寓群,心里暗自感叹,什么时候能买的起这儿的公寓,她的人生也就圆满了。
年初买房时,对楼市行qíng了解不少。出于好奇,孟小冬也打听过像齐景苑这种档次的公寓每坪的大约售价,买不起留个念想儿也好。事实总是残酷的,售楼小姐嘴里吐出的数字经过她脑海中快速jīng密的换算,很遗憾的发现,存折上苦苦积攒四年的血汗钱,竟连公寓的厕所都买不起!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车,一辆比一辆拉风,她只认识其中最朴素的两款,奔驰和宝马。
站在楼前磨蹭了会儿,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坐电梯上去刚刚好。转身正要走,身后忽响起一阵刺耳的引擎声,孟小冬皱皱眉,顺着声音向地下车库方向望去,一辆不知名红色跑车呼啸而过,真嚣张!甩甩头,孟小冬拎着包走进一楼大厅。几部电梯都在升降中,从地下二层上来的那部大概最快能到。
“叮咚。”
电梯门缓缓滑开,里面有人。孟小冬走进去,正要按十八,发现十八层已经被人按下,亮着灯。站在角落里,透过锃亮的金属门打量着映在上面的人影儿。站在她身侧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儿,比较引人注意的是耳朵上那一长溜儿的耳钉和满头可爱的卷毛儿。对于那溜儿耳钉,孟小冬是发自内心的烦感,好好的男人把耳朵上凿的乱七八糟,不yīn不阳的,也不知到底图个啥。
“看够了没?”拽拽的声音毫无征兆的钻进孟小冬耳朵,不知怎的,她脑海里突然蹦出刚才那辆嚣张而过的红色跑车。
“我直视前方,只能看到那个方向。”虽被戳破心中所想,孟小冬依然镇定自若的反驳。
男孩儿冷哼了声,没再说话。孟小冬心中不忿儿,索xing偏过头直接盯着他瞧。侧脸线条很漂亮,嘴紧抿着,皮肤很白很细致,真是糟蹋了这幅好长相。心里胡乱感慨了半天,被她盯着猛瞧的男孩儿终于忍无可忍,“刷”的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很不友好。关键时刻,“叮咚”,十八楼到了。
两人对视一秒,不约而同迈步往外走,电梯门不够宽,肩膀相碰,孟小冬下意识侧身,只见那男孩儿头也不回的径直而去。忍无可忍中,孟小冬对着那道嚣张的背影毫不犹豫的比出了自己轻易不用的中指。极快的收回手,她紧张的四下张望,好在没人,否则为人师表的严肃形象立马得灰飞烟灭毁于一旦。
“我家不在那个方向。”
嗯?!闻言,孟小冬顿时僵立原地,缓缓收回视线,扭头,李木鱼同志正站在另一部缓缓阖上的电梯前,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第一次来,不熟悉地形。”转身前,孟小冬恨恨的撇了眼刚才那人离去的方向,想起齐薇曾说过的一句话:德行与财富成反比者,人人得而诛之。
“你刚才的行为让我对为人师表这句话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李木鱼一身休闲打扮,看起来像是刚刚健身归来。
“为人师表者也是人,面对学生传道授业讲的是职业道德。私底下,七qíng六yù,只要不违背底线和原则,偶尔的放纵发泄,实属人之常qíng,理解万岁。”
“伶牙俐齿,跟我来。”李木鱼笑笑,转身带路。
尾随李木鱼进门,装修极具现代风格的宽敞客厅收拾的一尘不染,不像是单身汉住的地方。
“你儿子呢?”
“还没起chuáng,你先坐,我去叫他。”李木鱼皱皱眉,把孟小冬带到沙发前,倒了杯水给他,自己走到卧室前,拧了拧门,反锁着。
“李默,开门。”李木鱼声音不高,孟小冬却听得出里面暗藏的火气儿。
卧室里静悄悄的,没反应。李木鱼拍拍门,又叫了几声儿,孟小冬端着水杯偷偷在心里乐,看来李木鱼没说假话,他这半路出家的爹当的是挺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