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家仍旧跟祁远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只是窗帘都拉的死死地,阻绝了光线的she入,因而显得屋子里面有些昏暗。
祁远的腿脚比大妈们灵便,他三两步从玄关走进,先是顺着向厨房和厕所里各瞄了一眼,随后直接拐进客厅。
才刚一跨进去,他就看到了倒在沙发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大爷。
祁远瞳孔猛地收缩,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在确定大爷只是昏迷后,他也不敢乱动大爷,生怕越动越糟。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大妈和物业小哥此时也已经走了进来,看到沙发上的大爷,两个大妈顿时就绷不住了,一个接一个的想要往上冲。
祁远生怕两个大妈一时冲动,扑过来死命摇晃大爷再把他晃的更加糟糕,赶忙张开手臂挡在中间,同时出声命看傻了的物业小哥打电话叫救护车。
索xing救护车来得迅速,大爷被及时送往医院。
经医生的一通检查,大爷是患了突发xing脑血栓。
这个病,在中老年间属于常见疾病,好在他们发现的早且救治及时,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折腾,大爷总算是被救了回来。
一直守在外面的众人在得知大爷已经脱离了危险的时候,均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两个大妈的脸色也渐渐有了好转。
大妈们被刚刚的事件弄得有些惊吓过度,眼下松懈下来才感到阵阵疲惫爬上心头,祁远察觉到此,生怕大妈们再出什么事,便拜托物业小哥把两位大妈护送回去,并称这里有自己盯着就好。
临近傍晚的时候,大爷终于悠悠醒转。
在看到大爷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祁远简直想哭。
大爷醒过来,看到周围陌生的景象,先是一阵茫然,随后视线缓缓移动,直到看到祁远,他才双眼聚焦,并对祁远露出个淡淡的微笑。
老实说,除了大爷刚刚昏迷,祁远几乎从没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笑以外的表qíng。每次见到大爷,他总是笑眯眯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或是拉着自己开心的诉说最近又学了什么新的广场舞,再或者硬要拽着自己回到他家,去试吃他最新研究出来的菜品。
在祁远眼中,大爷仿佛永远都是那么快乐,好像在大爷的身上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悲恸绝望的事qíng,如果不是之前和大爷吃饭时,他偶然问起有关于大爷家人的事qíng,他甚至以为大爷一定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而当下只是因为某些不可避免的特殊原因才暂时无法相聚。
直到刚才,他看到大爷虚弱的倒在简陋的沙发里,浑身散发着毫无生机的气息,那时候他才突然恍悟,大爷其实并非时时刻刻都在开心,他只是用那些廉价的开心来掩盖自己内心的孤独,以此来感染别人,换取身边人的真诚一笑。
祁远的鼻子有些发酸,但他不想辜负大爷的每一个笑容,因而也随之展开一抹浅笑,问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大爷摇摇头,不发一语,也没问自己怎么会在这之类的问题。
祁远道:“那我先去叫医生,您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会儿直接跟他说。”
大爷的笑容又绽开的大了些。
祁远快步走出病房,正要去办公室叫医生,才拐过一个弯,却突然与正要往这边来的医生撞个满怀。
抬头看到对方正是自己要找的人,祁远不顾被撞疼的头,忙道:“医生,我家人醒了。”
一身白大褂装束的医生视线在祁远的脸上停留了半秒,道:“恕我冒昧的问一句,病人孟凡国和你是什么关系?”
“呃……”祁远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医生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听你说他是你的家人,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心脏有问题这件事。”
祁远登时就懵bī了,不是说大爷只是突发xing血栓吗?
医生一看到祁远的表qíng就懂了:“这位病人的心脏病似乎有些年头了,不过近几年应该都有很好的服用药物配合治疗,因此并没有产生其他病变,但是今后就要注意些了。”
祁远皱着眉头,消化了半天才将医生的话完全消化掉。
他迟疑的问道:“这病……严重吗?应该怎么治?都需要注意什么?”
医生道:“过会儿你来我办公室,我详细跟你说,现在先去看看病人的qíng况。”
祁远点点头,应声好,接着便跟医生一起又返回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