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几时下起的雨,任伟拿了钥匙和烟,撑伞出门了。
走不远就是麦当劳醒目的标志,任伟隔着窗户看到颜瞻一人坐在小桌子旁,喝着咖啡看着书。他敲了敲窗,熊猫仔就看过来,然后展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是顶着包跑出来钻进伞下的,像极了托管在宠物中心终于见到主人的忠实狗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颜瞻问。
“我就是知道。”任伟答。
“你妈妈回去了?雨这么大呢。”
“她开车。”
“哦喽。”
“她夸你饭做的好吃。”
“真的吗?”
“真的。”
“你gān嘛跑出来嘛,感冒怎么办。”
“你没带手机。”
“哈?是吗?”
“往里。”任伟搂过了颜瞻的肩。他的体温令他感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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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登机牌。”
“啊,我的,这个是他的。”
两人进了机舱放好行李,颜瞻让任伟靠窗坐,自己坐在了外手边。
任伟坐下就靠窗睡了,颜瞻扒拉他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八点的飞机两人六点就起chuáng收拾,任伟不适应,一路都昏昏沉沉。安全带也是颜瞻替他系上的,空姐过来发放饮料,颜瞻向她们要了毛毯。
颜瞻的肩膀过了半小时就酸了,可他忍着。任伟睡的很沉,伸手去摸他的脸,他一动不动。
这两天他没怎么休息好。前天晚上冒雨回家,两人洗洗就上chuáng了。但任伟睡不着,睡不着也不开灯不说话,就是靠在他怀里。起先问他什么都不言语,后来说了说乐队的事。问及他跟他妈妈都说了些什么,任伟把头扎在了他肩窝里,死不出声。昨天两人去买东西,有些忙,跑了好几处,到家颜瞻做了饭,两人吃过饭看了会儿纪录片就说早睡。任伟还是睡不好,总在翻身,后半夜颜瞻搂着他他才勉qiáng睡了一小会儿,可没多久闹钟就响了,洗漱出门,任伟昏昏沉沉。
心疼他。
颜瞻心疼任伟,但却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乐队的事他陪他说了好久,看上去他宽心了一些,可关于他母亲,他就是打死也不说。问急了就是一句——我俩没关系。
能做些什么呢?颜瞻不知道。妮子说的很对:他让人不快乐。那种悲伤是渗透在他骨髓里的。他想,他只能一点一点的温暖他,让他快乐、让他轻松。他想做到,也要做到。
飞机十点四十五分准时落地,颜瞻妈妈开车过来接了。她一看见两人拖着一只大箱子就说你们拿了什么这么笨重。颜瞻说妈妈你别管了啦,任伟他有给你们买礼物和月饼~
颜瞻妈妈连忙道谢,搞的任伟很不好意思。飞机上睡了一觉很补眠,这会儿他清醒多了。把箱子和行李放进后备箱,颜瞻让任伟和妈妈坐后座,他来开车。
他们母子俩昨天通过电话,但当时两人在买东西,颜瞻又说四川话任伟有些听不懂。颜瞻挂了电话任伟问他怎么了,他嘿嘿笑着说,妈妈嘱咐我不要跟爸爸乱说话,说二哥今天带她女朋友回去,让我不要捣乱。但前半段颜瞻没转述,因为他没告诉任伟请他回家是他临时决定的。他妈妈是这么说的:你要难死我啊,你二哥带他女朋友回来你爸爸就够不高兴了,你又来添乱。颜瞻说我没有添乱,我想和他一起,看不到他我就会想死他。颜瞻妈妈最后无奈的说:可以倒是可以,人多也热闹,但千万别跟你爸爸说不该说的。颜瞻说我知道啦,还有妈妈,你还没告诉爸爸吧?我要亲自告诉他喔,要给他惊喜哦~颜瞻妈妈说:想也别想,本来是不想说的,但现在必须说了,要不你带乐队的朋友回来,你爸爸能给你好脸色才怪。
这会儿任伟和颜瞻妈妈并排坐,颜瞻一边开车一边听他妈妈嘱咐,什么到家要乖、要好好伺候老爸、要喜气洋洋等等等等。
颜瞻妈妈好不容易停嘴又转向了任伟,“瞻仔跟你讲过吧,我们家人多,有些闹,还要多担待啊。”
“阿姨您这话说的……”任伟抓了抓头。
“瞻仔他啊,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我也跟他说了,先不要跟他爸爸讲,他爸爸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妈!你怎么这么唠叨啊!”颜瞻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