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彭勃向上看见了任伟,面带微笑。
“……”
“饿了吧?”他说着看向身旁的村妇,“粥煮烂一点儿。”
“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了!你他妈到底疯到了什么程度!”任伟终究没忍住,咆哮了出来。但他从村妇的脸上,看到是截然不同的想法——她觉得他才真是令人不可思议的失控。
村妇从客厅消失了,任伟看着彭勃上了楼。
“家里不冷也多披一件,地凉,穿拖鞋。”
面对满眼愤怒的任伟,彭勃却说的平淡。他甚至伸出手去摸任伟的头,“我不喜欢你的新发型。”
任伟向彭勃扑了过去,却被他反剪手腕,“给你自己留点儿劲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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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等了,等也等不来!我没法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颜瞻的吼声在室内回dàng,倪歆和辉子对视了一眼,谁也说不出什么——说什么也白搭。这一宿一天把仨人折腾的都有些jīng疲力竭。
是辉子提议到家里等等看的,也许任伟会回来。但到这会儿竟也是无言以对。他再说不出也许彭勃就是想单独跟任伟说点儿什么这种屁话了。事实证明,远不像他想的那么乐观。再有什么想说的,一宿一天还不够吗?彭勃是真不打算让任伟回来了。就算主观上再怎么不相信,到这一步,辉子也不得不这么去想了。
倪歆碾灭了烟,按了按太阳xué:“那现在怎么办?”
颜瞻不应声,辉子也缄默不语。
“说啊。你不等你打算怎么办?”倪歆抬头,对上了颜瞻的眼睛。他就像一只bào走的笼中困shòu,焦躁的在笼子里反复走动。
颜瞻不回答,或者该说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倪歆不理不睬。
“说说,你打算采取什么行动?能找的人都找了,能去的地儿也都去了。说。再不现实我都尽量让它实现。”
彭勃就这么把任伟掳走了,毫无音信。说实话倪歆担心任伟不比颜瞻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他不知道失控的彭勃会对任伟做出什么举动。往最坏里想,就是杀了埋了也不是不可能。彭勃那个xing格,他字典里就没有“不可能”三个字。这话倪歆当然不可能对颜瞻说。且,倪歆也想不明白:彭勃至于嘛,因为什么他对任伟这么不依不饶。
任伟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他有事儿没事儿?
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儿啊,再说了,什么叫有事儿什么叫没事儿。
事到如今,倪歆觉得,后半句才是关键。
什么叫有事儿,什么叫没事儿。
一人一个价值观。
你要说任伟后来真再没招惹过彭勃,倪歆都有点儿不信。你不招他,他能忽然炸了?你不招他,他前阵子又对你不依不饶?辉子说任伟跟了颜瞻也是悲剧。但这又能赖谁?你不是非说跟他没事儿吗?倪歆有些恨自己轻信了任伟——半夜挂在门把手上的润喉糖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可现在起疑还有个屁用!
“颜瞻你先坐下来,别溜达了,我头疼。”辉子点燃一支烟,看向颜瞻:“现在咱就算急死,任伟也从地下钻不出来。”
“报警没用我总可以找侦探吧!”颜瞻停住了脚步,“我就不信他能把任伟藏外太空去!报纸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信息公司做广告,追债都能追到,找人能找不着嘛!别再让我等,也别再说什么他就是想跟他谈谈!也最好别让我逮住他!”
倪歆从颜瞻眼底读到了杀气。
“你想gān嘛?你找着彭勃你想gān嘛?”辉子也战栗了一下。颜瞻平素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qíng,这神qíng跟这个一贯和善的男孩格格不入。
“我要找到任伟,现在开始一分钟也不再耽误!”
村妇做了饭就走了,任伟一点胃口也没有,但饥肠辘辘。从昨晚开始,他就没吃过一口东西。他勉qiáng喝了一碗粥,然后就再没碰过其他吃食。彭勃倒是镇定自若,慢条斯理吃着他的晚餐。甚至他还有喝咖啡的闲qíng逸致,咖啡机磨豆子的声音搅得任伟更加心烦意乱。
他大吼一声:把你那破玩意儿关上!
彭勃却不以为然:你是不是不痛快也不能让机器痛快?
后来咖啡被端到凌乱的饭桌上,任伟把滚烫的一杯尽数倒进了面前的汤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