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儿一看,颜瞻的手机跟chuáng头柜上狂震。
他出门忘带手机了。
来电显示:小果。
任伟不接,任它响。他没有接的道理。
对方还挺执着,打了三次,次次响到最后一声。任伟看着那名字,猜测是个女生。
手机不响了,任伟拿过来,走进颜瞻房间,直接扔在了桌上。
他的屋子还是那样,就是转移到他屋儿里的东西越多,这屋儿就越空。植物他还是悉心照料,窗台上遗留的小玩意儿看的出来也常擦。任伟看了一会儿,刚要出去,就瞄见了chuáng上那只欠揍的熊猫玩偶。
它也还在这个房间,还是那么悠闲的坐在chuáng上。
任伟拿过了肿脸熊猫,又抽打开了。
平静下来想想,是,刚才颜瞻其实也没什么,他累他知道。但就是那种感觉让任伟不舒服。龙语也是这样,一开始怎么都好,后来就是各种借口、各种推脱,真的假的无从分辨。给人的感觉就是敷衍、厌烦。那个瞬间,他所感受到的,就是这种重叠。也是这重叠,刺痛了他。
一拳有些猛,熊猫玩偶飞了出去,任伟很出气。
只见那只熊猫跌了几下,摔了个仰面朝天。任伟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拾起来,弯腰一捡,手抓住了尾巴,由于用力大了些,任伟的手指陷入了肥胖熊猫的屁股,然后他感觉他摸到了什么。
拿着熊猫蹲下,任伟将玩偶的屁股调过来朝上,发现绒布下隐秘地镶嵌着拉链。
动手拉开,任伟先是看到了一条项链,继而看到平铺在项链下方的一叠照片。
掏出来,任伟坐在地板上开始翻看。
一小叠照片十几张,每张照片里都有同一个漂亮女孩。任伟一张张翻着,翻到最后一张感觉心里好像被谁抓了一把。女孩顶了个小皇冠,一旁的男孩亲吻着她的脸颊,两人笑的特别开心。那个男孩正是颜瞻。照片背面有字:你是熊猫仔,我是你的黑眼圈。我喜欢你给我涂指甲,帮我化漂亮的彩妆,替我穿衣服,抱我从楼上到楼下。每天,每天。眼底风景,我最爱你。妮子,十七岁?生日。
任伟把相片翻回来,又看了看,照片上的男孩和女孩戴同一款项链,那项链就是塞在熊猫玩偶里的这一条。
任伟拿过那条项链,打开了吊坠,吊坠里映出的还是那女孩灿烂的笑脸。
任伟把相片在地板上铺开了,十几张照片依次排开,你看到女孩在弹琴、女孩在画画、女孩躺在糙地上身边躺着吉他和画板、女孩叼着小勺举着冰淇淋……
任伟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按照拿出来时候的顺序把照片和项链又填充进了熊猫玩偶的肚子里。
熊猫仔坐在地上,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任伟。任伟也看着熊猫玩偶,只是空dòng的看。
颜瞻一直弹琴,一直弹。指尖下每一个音符都被赋予了生命,黑键与白键不停的轮替,熟悉的乐曲一遍又一遍的奏响,可他就是无法平静下来。
他的内心是狂乱的、不安的、充满了压抑感的。
他知道这样不行,可他无法控制这样的自己。
他的qíng绪,被任伟所牵动。如果说,任伟的喜怒哀乐掌握在龙语手里,那么他的喜怒哀乐就掌握在任伟手中。
他的心是散的,于是颜瞻明白,就算他今天弹到手腕酸疼,也对他毫无帮助。
与之相比,想写些什么的念头却层出不穷。他想要表达,表达他的qíng绪。
颜瞻习惯用钢琴作曲,此刻他一边尝试着音阶,一边将灵感记录在从日记本上扯下的白纸上。音符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他用签字笔打出的五线谱上,红色的小蝌蚪漂浮在上面,让他觉得安心。
这首歌被他定名为:大人谈恋爱。
一直到天擦黑,颜瞻都窝在琴房里。肚子饿了,他才想到去看表,已经八点多了。
糟糕,要去买演出穿的衣服。有跟二哥说让他帮忙寄过来一些,他却嫌麻烦,让他去买新的。颜瞻迅速的收拾好了包,刷卡出来,跟值班阿姨打过招呼他就奔向了电梯。
出了中央院颜瞻打车,告诉司机去金融街,而后想给任伟打电话问他晚上吃饭没有,却猛然发现手机不在包儿里。好好回想了一下,他似乎就没带出门。
颜瞻挠头,再看看表,想着都这个时间了,他该是吃了吧?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到购物中心,颜瞻已经没有时间选了,直接就进了迪奥的店铺,小姐很热qíng,颜瞻告诉他需要正装款的,小姐马上心领神会的张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