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伟皱眉,“那等你回来当面说吧,正好你还有些唱片在我这儿。”
“甭等,直说。”
“……”
“怎么?非要见面说?那我飞回去。”
“别介,那就电话里说吧。”
“那你说,我听着。”
“我……我其实真的不愿意在电话里说,但是……彭勃,那我就直说了。”
“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那边不吭声了。
“我真的没想……把咱俩的关系搞复杂。是我个xing的问题吧,挺容易依赖别人,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总是想让自己好过。那天你问我咱俩有事儿没事儿,我说不出来,我知道,让你……这事儿是我不对。”
“别人、别人。任伟,你什么意思?”
“我……”
“说,什么意思。”
“我一直当你是朋友,千错万错都是我惹的,现在,就连朋友……我想你也看的出来,我做不下去了。你没错,是我不对,对不起。”
“跟我道歉是吗?”
“……”
“是不是?”
“……”
“是爷们儿就说话。”
“……是。对不起。”
“任伟,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那天跟你说的够明白了,我要什么你知道。至于你对了你错了,我不在乎。但如果你想这么道个歉就一笔勾销,我xing格你知道,没门儿。晚了,太晚了。”
“那你到底让我怎么样!”任伟不禁抬高了嗓门。
“你现在跟谁处着呢?”
任伟迟疑了一下,“没人。”
他之所以打这通电话,想跟彭勃说清楚,就是想结束这烂事儿。而之所以想结束这烂事儿,也正是因为不想把颜瞻牵扯进去。这会儿他怎么会坦白呢?不可能的。说白了,任伟想跟颜瞻处下去,但如果彭勃知道他跟颜瞻处——他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彭勃非掐死颜瞻不可。在他眼里,颜瞻就是根鸟毛。
“没人。好。那你现在有主儿了。说的够明白吗?”
“彭勃!”
“怎么?想理论?来啊,我等你。打车,火车站。”
“……”
“不来啊,不来等我回去呗,咱慢慢处。”
“我不想跟你处!”
“理由呢?”
“没理由!”
“你听听你自己这话,还能有点儿逻辑吗?”
“我……我不会跟你处的。”
“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
“任伟,你是不是等我把你脖子拧断呢?”
“……”
“真的,你别拱火儿。”
“……”
“行了,别委屈着不说话了,至于嘛,说你两句还不行了。你这两天怎么样?”
“彭勃……我真的……我不会跟你处的。”
“这事儿由不得你,你乐意也好不乐意也罢,我把话摊开来说吧,我要你,你就得是我的。软的不吃,硬的你吃不吃?软硬不吃我也不在乎。还是那句话,你,惹上我了。”
任伟听着,攥着电话的手,手心里满是汗。
“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现在来说说你这几天怎么样?病好利索了没?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
“胃不好就少喝酒,也别吃刺激xing的食物。”
“……”
“不想说了?不想说挂了吧。”
“……”
“不挂啊?那再换个话题?”
任伟把电话挂了,手机往茶几上一扔,顺手就拿刚刚盛着桃子的不锈钢小盆扣在了手机上。而后,人,仰面躺在了沙发里。
没完没了。
这一刻,任伟的脑海里,只浮现出这四个字。
颜瞻从琴房出来的时候,给任伟打了个电话——占线。
而此时此刻,给学生上完课,任伟的手机又变成了——不在服务区。